很快的,暖暖的熱水從花灑中流出,濺落在她的身上,一層層的剝落著她滿身的疲憊感。她衝著熱水澡,腦子裏又想起了喬景辰。
也不知道喬景辰在幹什麼,到底會不會鬆口和她離婚。
如果他不願意離,那麼她就會像阮書瑤說的那樣走起訴離婚的程序。
心突然痛了,她呼吸顫抖的摁住自己的胸,痛苦又回到了臉上,不停的壓抑著。
她不想跟他對薄公堂……
可是,他會輕易離婚嗎?
謝舒沁真的不確定。
他說過的,她永遠都會是他的妻子。在她的世界裏,隻有老公喬景辰和喪偶這兩種可能。
喪偶……
“喬景辰,你答應我,不管我們分道揚鑣後,變的有多麼的形同陌路,你不要做傻事好不好?”想到他曾經說過的話,眼淚又在眼中打轉,極力的壓下,最後被水遮去。
她看著飄落的水,呢喃道,“我答應你,離婚後,我再也不嫁人。不管你以後是不是忘了我,是不是重新愛上了別人娶了別人,在我的心裏,我永遠是你的妻子,你永遠都是我的老公。”
隻是啊,老公,我真的不能再見你,更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害死全家的我,沒有勇氣像姐姐那樣瘋狂的為全家人索命,所以我不配擁有幸福。
客廳,阮書瑤正在撥喬景辰的電話。
喬景辰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他問,“阮教授,你和阿心到家了嗎?”
“嗯。”阮書瑤點頭,“她在洗澡。”
洗澡……
喬景辰的呼吸一緊,手握成了拳頭。
這個世界上,隻怕沒有任何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妻子在別的男人家洗澡,並且還是在和那個男人獨處一室的情況下,那個男人又是自己妻子愛過的人。他真的好想衝到阮書瑤家,直接把他的阿心搶走,然後關進家裏誰都不給看,隻給他自己一個人看。
可是……
他不能。
阿心要跟他離婚。
“景辰,舒沁來的急,沒有帶行禮,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送過來吧。”阮書瑤說。
不介意不介意,怎麼可能會介意呢。
這個借口好,有了這個借口,他就能天天去阮書瑤家裏見阿心了,他不介意每天給她送一件。
同為男人,聽著喬景辰的語調,阮書瑤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他握了握手機,不忍的打斷他的臆想,“我的意思,是讓別人送過來,你不要來。”
“你……!”一言,喬景辰的臉色變了。
阮書瑤勸道,“舒沁的情緒好不容易平穩下來,如果你不想刺激她,那就聽我的。”
謝舒沁脖子上的那道刀傷他看見了。
正是因為那刀傷,才加重了他先帶走謝舒沁的決心。
他怕這兩個人再這樣待下去,會有一個人真的想不開自殘,另一個人然後跟著殉情。
愛的如此激烈的兩個人,這種事情也許真的能夠做得出來。
喬景辰無聲了半天,最終妥協道,“我一會給陸阿姨電話,讓她幫忙收拾一下,讓我司機送過去。隻要安撫好她,不離婚,什麼都好說。”
“景辰……”話殘忍,但是阮書瑤還是說了,“其實我的建議是,你最好離婚。”
“什麼?”喬景辰的眉心一簇,咬牙道,“阮書瑤,你再給我說一遍。”
再說一遍也是相同的話,“我的建議是,離婚吧。”
“阮、書、瑤!”聯想到阮書瑤長久以來對舒沁的嗬護,又在聽到他說建議離婚的時候,喬景辰的醋壇子炸了,“我告訴你,你休想趁人……”
“如果舒沁還在失憶狀態,隻是跟你鬧別扭,不離就不離。可是她想起來了,她家的十七口人命橫在她和你的中間。如果你不離婚,她就會折磨自己到崩潰。”阮書瑤平靜的說,“景辰,我知道你愛她,所以,離婚吧。”
“不、可、能!”喬景辰丟出了三個字,質問道,“我憑什麼離婚?”
“憑你愛她,憑你不想傷害他。”阮書瑤道,“景辰,別逼瘋她。”
喬景辰問,“是我在逼瘋她嗎?我已經快得到結論了,謝家的事情馬上就要真相大白了,為什麼她就不能等等我!”
“真相和傷痕,始終不能劃上等號。我說過,你們如果執意這樣下去,傷害的隻能是你們之間的感情。你現在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答應她離婚的要求。”
“離婚?嗬嗬……”喬景辰在冷笑,內涵的問,“離婚後,讓人趁虛而入嗎?”
這種語調,阮書瑤豈會不懂他在內涵誰,他神色自若的回,“如果我想要舒沁,你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機會得到她。”
“你……”一句話,懟的喬景辰無言以對。
是啊,如果阮書瑤想要他的阿心,他從一開始就占據了上風,並且從始至終在占據著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