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是……喬景辰?”餘笙擰眉問。
謝舒沁笑笑,沒有回答餘笙的問題。
餘笙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一次你們還是遇到了九年前那樣的事情該怎麼辦?這個世界上,惡人那麼多……”
謝舒沁打斷,“我承認,這個世界上惡人的確很多。”
“那你……”
“但我更明白,這個世界上,惡人多不過好人。”謝舒沁再次打斷。
就算她昔年經曆了黑暗種種,也相信。
因為有人給她相信的力量。
頃刻間,餘笙的臉色特別的難看。
“姐姐,你聽我一句勸,不要再這樣下去了。去自首吧。主動將自己做過的事情交代清楚,爭取寬大處理。到時候,我請阮書瑤幫幫忙,庭審的時候幫你進行降罪辯護,也許你不會被判死刑。阮書瑤是個很優秀的法學類研究者,隻要他願意,他會有能力幫你爭取到死緩。隻要能判個死緩,在獄中好好表現,也許死緩還能判成無期徒刑。也許你手上還有很多秘密,再將這些秘密全盤拖出來,還能爭取到重大立功表現。”頓了頓,謝舒沁道,“再從無期徒刑改成有期徒刑,也不是不可能的,隻要人活著,就有希望。”
“無期徒刑,一輩子沒有自由。有期徒刑,二十年。”餘笙笑了起來,笑的飽含深意,“你告訴我,死刑、無期徒刑、有期徒刑,到底有什麼區別?”
謝舒沁嘴一張,“區別就是……”
餘笙打斷,“區別就是留一條命,苟延殘喘嗎?”
“姐姐……”
餘笙決絕的說,“我告訴你,我餘笙這輩子,絕對不會苟延殘喘的活著。就算最後,你說的那位阮書瑤能夠幫我爭取到死緩,再從死緩變成無期徒刑,最後變成有期徒刑,那又怎麼樣?你有沒有想過,我有多少個二十年可活?你有沒有想過,二十年過後,我已經變成一個‘老女人’,還是一個案底累累的老女人?你告訴我,二十年後,我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我告訴你,苟延殘喘的一輩子,沒有任何意義。”
“如果你能爭取有期徒刑,你又怎麼知道二十年後沒有意義?”謝舒沁反問。
餘笙低垂著眼睛笑著,沒有回答謝舒沁這個問題。
謝舒沁道,“跟喬景辰離婚後,我打算繼續沿著爸爸走過的路,繼續去做醫藥公司。等謝家的案子再審結束,我就要去俄羅斯學習醫藥了。等學成歸來,我會開一家醫藥公司。如果你還有二十年後,那謝家的醫藥公司,為你留個位置。”
“你在可憐我?”餘笙問。
“不,我是相信你。”謝舒沁道,“隻要你肯,哪怕是二十年後,你也可以重新來過。那時候,你也不過才四十六歲。如果你活到八十歲,你還有三十四年的時間呢。三十四年,足夠你重新活了。”
“重新活……”餘笙癡癡的笑了起來。
“姐姐,去自首吧。”謝舒沁無視餘笙的笑,揪心的說,“不要再一錯再錯下去了,我才是謝家的兒女,你不要再將不敢承擔的事情往自己的身上扛了。”
“再說吧。”餘笙故作漫不經心的回。
餘笙這個態度,謝舒沁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強行找話題,“中午了,你要吃東西嗎?”
“隨便吃點點心吧。”餘笙回。
謝舒沁叫來服務員,點了些點心。
過後的很長時間,餘笙都沒有再說話,謝舒沁也沒有再問餘笙要說什麼。就這樣,一頓飯吃的充滿了莫名的氣氛。謝舒沁正在吃點心的時候,餘笙忽然又問,“你說你相信法律,那你打算將向法院申請再審嗎?”
“嗯,爸爸媽媽祭日的時候提出再審。”謝舒沁回。
“那這個給你。”餘笙從包裏掏出了兩個U盤。
謝舒沁眼中疑惑。
“我很好奇,看看你所相信的法律,會不會給你當頭一棒。”餘笙解釋道,“紅色的U盤,是跟謝家案件有關的。綠色的U盤,是跟喬景辰的股權追回協議有關的。你幫我把綠色的U盤轉交給喬景辰,紅色的U盤你要麼給你的代理律師,要麼給喬景辰,要麼自己留著,我隨便你。”
“……謝謝。”謝舒沁感激的回。
餘笙,“不用謝我,我有條件的。”
謝舒沁問,“什麼條件?”
餘笙不容回旋的說,“條件就是,你得永遠和喬景辰分開。離婚後,這輩子不得複婚,不得重新在一起。”
“……”謝舒沁怔住了。
“做不到?”餘笙麵無表情的問。
“不是。”謝舒沁收起了U盤,苦笑道,“我答應你,離婚後,不會和他複婚,不會再和他在一起。那你可不可以答應我,去自首?”
“在今天之前,我從未想過去自首。”餘笙道。
“那今天之後呢?”謝舒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