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尾是個行將退休的老頭子,一輩子兢兢業業,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說是軟弱無能也好,說是溫和派也行,總之是那種既沒有追求也並不貪婪的小人物。
丸尾一生最後悔的事就是晚年收了真一郎這個“禍害”,讓他間接得罪了不少人。其中就有這個井上。丸尾是那種最害怕得罪人的家夥,雖然知道自己是真一郎的導師,心裏卻一隻盼望真一郎能在“垃圾堆”裏好好“安分”下去,這次回歸,他比任何人都要頭痛。
尤其是聽說今晚要和井上一起值班,丸尾頭都大了一圈。偏偏好死不死的真一郎這時候來了,丸尾都有點恨不得自己找個蝸牛的殼縮進去。
除了井上和丸尾,隻有一個身穿煙灰色大衣的少年也百無聊賴地坐在牆角,不急不慢地翻著活動介紹的小冊子。
“呦,兩位老師,晚上好啊。”
真一郎大大方方地打了個招呼。他知道這兩個人都非常討厭自己,不過自己就來報個名,還能怎麼難為不成?
“晚上好啊,島村同學。”井上也笑著回答道,臉上一點不悅的神色都沒有,“是要報名參加今晚的活動嗎?”
“嗯,是的,麻煩您幫我把名字寫上去吧。”
“不用客氣。”井上擺了擺手道,嘴角留下一分邪魅的笑容,“不過,今天的活動有點特殊啊,你聽說這次料理對決的規則了嗎?時雨小姐,不會生氣嗎?”
這時候,縮在一邊的丸尾扶了扶眼鏡,也忍不住看向了這邊。
真一郎心念如電,一下就明白了井上的想法。沒錯,和花子那邊的情況一樣:自己是有女朋友的家夥,跑出來參加這種曖昧的活動也是有點說不清的。
連沒什麼心機的花子都會起疑心,何況這個心狠手辣的井上呢?
真一郎隻能裝傻道:“規則?今年的規則很特殊嗎?”
“嗯?你沒聽說嗎?”井上挑了挑眉毛,心裏的算盤又在啪啪作響了,“這可說不過去啊。”
“啊…”真一郎撓了撓頭,“畢竟公寓還沒重新分配 ,我還是住在以前那個地方呢,算是隱居山林吧。而且您知道的,我一直在翹課。這些事都沒聽說過呢。”
正在真一郎拚命想法編造理由的時候,一直坐在牆角的少年不緊不慢地站了起來。
“是嗎?”
少年的聲音略顯沙啞,但絕對不低沉,中氣很足,在這個還算挺大的房間裏也顯得非常響亮,“島村真一郎,我沒說錯你的名字吧?我這幾天去你那裏找過你,但是你都不在啊?”
真一郎沒料到這個一直沉默著坐在牆角的少年會突然發難,連忙解釋到:“可能我碰巧出去了吧。”
少年眉毛一挑,又進逼道:“哦?那,你丟了東西也沒注意到嗎?”
“丟了東西?”真一郎心想好家夥,你還入室盜竊了不成?但又怕少年問自己丟了什麼,連忙答道,“我那裏有點亂,所以可能真的丟了什麼東西也沒注意到吧。”
“不可能。”少年笑道,“你丟的東西是房子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