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1 / 3)

天氣越來越炎熱,大家也都忙起了各自的生活。許晴晴不想出去找工作,便整日呆在家。許安玲去了北京,重新忙起了事業,她說公司長期交給別人打理會出事的。易濛濛找到實習單位後就開始了她的朝九晚五生活,不變的是每周仍舊會陪葛盛。

不過讓易濛濛唯一納悶的是她這個月打許立行的電話就沒有打通過,她猜想也許是因為許晴晴發現他哥偷偷和自己約會,所以禁止他與自己聯係了吧。易濛濛想想真是覺得好笑。

兩個月的實習生活很快就過去,易濛濛過得非常繁忙,連葛盛一禮拜都難得見她一麵。這幾天公司正在考慮要不要簽易濛濛成為公司的正式員工,易濛濛也十分期待著,因為成為正式員工後,她的工資可是實習時的兩倍多。

這天從公司回到家後易濛濛疲憊地躺倒了床上,突然間她從床上彈了起來,這倆月忙成這樣讓她把例假的事都忘了。她跑到樓下藥房買了一包驗孕試紙,背著父母走進了衛生間。不就她失魂落魄地從衛生間出來,她母親問:“是不是那個來了?”

“不是。”

“你怎麼兩個月都沒來了?”

“……可能最近太忙了吧。”

回到房間後易濛濛把自己扔到了床上,那張驗孕試紙把一個震撼的事實擺在了她麵前,她懷孕了!

在床上呆了一個小時後,她撥通了葛盛的電話,把他約了出來。他們在一家酒吧的角落裏坐著,葛盛見易濛濛臉色不好,並且一直都不說話,便說:“你怎麼了,是不是上班太辛苦了?要不要我跟你上司說一聲,讓他平時少給你點事幹?”

易濛濛今天想了很久,她覺得必須做出個決定了,她深深歎了口氣,說:“盛哥,我們結束吧。”

“結束?”葛盛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他身體往後移靠,雙手交叉在胸前,“你想清楚了沒有?”

對於葛盛來說,易濛濛隻是他眾多情人中的一個而已,若她離開,隻是讓他少了一個消遣而已,所以如果易濛濛決定離開,他一定不會挽留。

“嗯。”

“你想過正常的生活?”

“嗯。”

“好。”

葛盛說完就起身走了,易濛濛自己呆坐了許久,然後走出酒吧給許立行打了個電話,發現仍舊打不通。她感到很焦急,心想過一段時間去許立行家找他吧,然後她打車回家了。

第二天易濛濛去公司上班時,老板告訴她實習期滿了,發現她不合適這份工作,然後讓她領了這個月的工資走人。易濛濛當然知道是誰在背後搞的鬼,當初進來是因為他一句話,如今走也是因為他一句話。易濛濛突然間覺得這實習生活對她來說就是一種諷刺。

從公司出來後易濛濛就去南洋花園小區了,她按響了許晴晴家的門鈴。當門打開後易濛濛驚呆了,曾經像花一樣美麗燦爛的許晴晴如今如秋季被風吹散花瓣的殘枝,蒼白且憔悴。易濛濛沒想到不能再懷孕這事隊許晴晴打擊這麼大,竟然讓她完全變了一個樣。

更讓易濛濛警察的是,許晴晴竟然沒有像以前一樣對她咆哮然後把她趕出去,而是麵無表情,仿佛曆經世間變化已看破紅塵似的,用沙發的聲音說:“你來幹什麼?”

許晴晴沒有擺開吵架的架勢,易濛濛也顯得很淡定,說:“我找你哥。”

許晴晴突然抓起易濛濛的手,把她拉進了屋,然後指著牆上掛著的許立行的黑白照片說:“我哥已經死了,難道你還不肯放過他麼?”

許立行死了?!

頓時,易濛濛呆若木雞,她仿佛掉進了幾個冰窖,渾身冰到了極點,仿佛血液都冰到停止流動。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她隻是想看到許立行有落魄的一天,而不是讓他死呀。雖然她曾經恨許立行恨到希望他死,可是如今他真的死了,易濛濛卻覺得不該是這個樣子。

“聽到這個消息,你是不是很高興呢?”許晴晴說。

易濛濛沒有說話,她忽然意識到,她的計劃失敗了。她不想再待下去了,她走出了門,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回頭說:“我懷孕了,孩子是你哥的。”

許晴晴哈哈大笑,仿佛聽到笑話般:“少拿這種事情來唬我。”

易濛濛嘴角輕輕揚了揚,什麼也沒說,就走出了許家。回到家後,易濛濛捧著床頭櫃上那照片不停地看,看著看著她的眼淚就流了下來,掉落在相片上。她說了句“親愛的,對不起”,然後打開相框,從相片後麵拿出一份報紙。這份報紙已經泛黃,日期是四年前的夏天,一篇打架鬥毆的報道站了主版麵,記述的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被一群比他年齡大的少年群毆致死。報紙上還公布了三名犯罪嫌疑人的照片和名單,其中一個就是許立行。而那名少年被群毆時易濛濛就在旁邊,那時的她也隻有十六歲,那名少年躺在她麵前,被許立行摁在地上,易濛濛這輩子都不會忘了當時許立行那張猙獰的臉。

她心裏一直都恨這三個人,當日在輪滑場門口碰見許立行,她一眼就認出他是當年的嫌疑犯之一,後來得知他是許晴晴的親哥之後,她便決定要想盡一切辦法接近許立行,然後使盡一切手段,讓他落魄,讓他活得生不如死,這樣她就達到自己的目的了。可是,她計劃未完成許立行就死了。

她把報紙的內容再看一遍之後就把它給撕了,她想,一切就讓它過去吧。

第二天她來到醫院,想要把孩子打掉。一路上不停地有陌生號碼打她電話,她不理不顧,後來幹脆調成了靜音。在等待護士叫她名的時候,一位中年女人氣喘籲籲地衝到她麵前,手裏還提著行李袋,一副剛出行回來的裝扮。女人抓著易濛濛的手,氣喘籲籲地說:“不要墮!”

易濛濛一臉詫異,這時許晴晴跑了過來,顯然和這女人是一起來的。從她們臉上的相似度來看,這中年女人應該是許晴晴的母親。許晴晴指著易濛濛說:“你還真懷孕了,我以為你騙我呢。”

“孩子是不是許立行的?”

許安玲十分緊張地問,許晴晴打電話的時候無意間提到易濛濛說的那句話,她立馬就訂最早的飛機飛回來了,下飛機後連家都沒回就直奔醫院了,幸好還趕得及。

“你覺得我會在許立行遺像前開這種玩笑嗎?”易濛濛很認真地說。

“那不要墮,跟我回家,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易濛濛懷孕這事讓許安玲如死灰般的心又複燃起來。許晴晴不能懷孕,許立行又不在了,易濛濛肚子裏的小孩是許安玲現在唯一的希望,她無論如何也要把小孩保住。

“為什麼要聽你的?”

“我知道讓你一沒結過婚的姑娘生小孩是一件很過分的事情,這會影響到你以後的生活,但是,你肚子裏的小孩是我們家唯一的希望,沒有他,我真的不知道以後該怎麼生活了。你說,怎麼樣你才可以把孩子生下來,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許安玲說到後麵都快跪下來了,許晴晴扶著她,說:“媽,你幹嘛要什麼都答應她……”

“晴朗,你閉嘴!”許安玲扭頭嗬斥許晴晴一句後繼續對易濛濛說,“你肚子裏的孩子對我們家來說真的很重要,我求求你,不要做掉他……”

“我未來的生活也很重要,如果我生了小孩,以後誰還會娶我一個生過小孩的女人?”

“我們會補償你的。”

“我不稀罕。”

易濛濛說完就甩開許安玲的手,往樓梯口走去,等她走出醫院大樓時許晴晴從後邊追了上來,抓住了她的手,“易濛濛,你別走!”

“放開我!”

“我告訴你,你一定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以往我們有什麼過節,都算了,我跟你說對不起,隻希望你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什麼?對不起?!”易濛濛嘲笑了幾聲,然後朝許晴晴逼近,“我有沒有聽錯,你許晴晴竟然會對我易濛濛說對不起?你不是對我恨之入骨,巴不得我出門被車撞死的嗎?”

許晴晴聽到這話很憤怒,但是她必須得為老媽考慮,所以,她忍住了,她繼續一副認錯的儀態,“對不起,對不起,真心對不起!”

易濛濛仰頭望著天空,想起了四年前陪伴在自己身邊的那個少女,眼淚從她眼角滑落,她抬起手背擦了一下,然後望著許晴晴冷笑。她心想,既然許立行死了,那就讓他的家人來接受懲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