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時光總是那麼漫長,更何況顧夢的生死牽動著每一個的心,無論是她的父母,還是蘇城、安然都不希望顧夢發生任何意外。
顧夢的母親盛怒之下謾罵了蘇城和安然很久很久,極盡很多難聽的詞彙,自始至終,蘇城和安然都欣然接受,一直不離不棄地守護在搶救室外,畢竟顧夢受傷和蘇城有直接關係,人心都是肉長的,即使顧夢做過那麼多錯事,曾經帶給他們的家庭那麼多傷害,畢竟她還年輕,她的罪過也不應該用死來懲罰她,這樣無論是對於顧夢,還是對於她的父母,都未免太過於殘忍。
謾罵了許久的顧母後來也漸漸地口幹舌燥,失去了力氣,其實她隻是擔憂自己的女兒,通過這樣一種方式宣泄她的感情罷了,見蘇城和安然兩個人並不還嘴,索性也停止了謾罵,整個人倚靠在座椅上,覺得世界都昏暗了。
顧夢的父親雖然是個沉默寡言的男人,但是他對顧夢的愛絲毫不比她的母親差,隻是父愛如山,母愛似海,每個人表達愛的方式不同罷了,或許他不習慣將愛說出來,可是此時此刻,這個曾經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企業家,如今卻因為擔心自己女兒的生命安全,在醫院的長廊裏來回踱步,時不時地仰天長嘯,一會兒又安靜地站在搶救室的門外,一動也不動,似乎那裏,就是和女兒距離最近的地方,似乎站在那兒,一切都會好起來。
蘇城則輕輕地攬過安然的肩頭,對顧夢的擔心勝過了所有情感,此時此刻,守候在病房外的所有人都擁有一個共同的心願-就是顧夢能夠平安無事。
即使她做過許多錯事,即使她曾經傷害過很多人,她終究也隻是一個敢愛敢恨、重情重義的女孩子,她還不能死。
每一秒鍾漫長地都像是一個世紀,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搶救室的大門逐漸敞開,疲憊的醫生和護士們走了出來。
眾人見狀,一股腦兒地將醫生圍了起來,顧母更是迫不及待地問道:“醫生,我女兒她怎麼樣了?她還好嗎?”
醫生煞有介事地摘掉了口罩,打量著顧夢的母親,問道:“你是病人的家屬?”
“我們都是!”顧夢的父親搶先說道。
“是這樣的,經過我們的全力搶救,病人已經基本脫離了生命危險。”醫生一本正經地說道。
“真的?”顧夢的母親興奮極了,開心地重複道。
蘇城和安然四目相對,會心地微笑著,顧父的臉上也洋溢著幸福的微笑,一邊還不忘做著禱告,謝謝神靈相助。
“我話還沒有說完,你們要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別。”醫生毫不留情地繼續說道。
所有人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在了臉上,一種不祥的預感席卷著每一個人,他們似乎都可以猜得出醫生接下去要說什麼,隻是沒有想到會是如此嚴重的後果,顧父、顧母、蘇城、安然,四個人,八隻眼睛都目不轉睛地盯著醫生麵無表情的臉。
“病人頭部受到了很嚴重的創傷,經過全力搶救,雖然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她會一直處於昏迷狀態,說的通俗點,就是植物人。”醫生難為情地說道。
這個消息對於在場的每一個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像是從峰巔跌到了穀底,人總是不懂得滿足,當他們期望顧夢活下來的時候,上蒼滿足了他們,而當顧夢活下來卻成為植物人的時候,他們又開始懷念那個健健康康的顧夢,多麼希望時光能夠回到從前,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
那一刻,空氣似乎凝固了,這個沉重的消息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高興不起來,幾乎可以聽得到彼此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過了好一會兒,顧母才遲疑地問:“你是什麼意思?那我女兒多久能夠醒過來?”
“這個不好說,可能一年,可能五年,也有可能永遠都無法醒過來。”醫生遺憾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