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哥一臉深明大義的說:“我不吃你們的東西,誰家的錢也不是刮來的,小夥兒,你拿幾塊餅幹過來,媽的,混的連飯都沒吃上。”
龍哥的深明大義是做給大家看的,也給青蛙眼敲了敲警鍾,讓他從第一步就開始往下跌,但是,這時龍哥的怨氣絕對是衝著青蛙眼發的,那句話的意思就是:我現在還沒走,還是這裏的老大。
青蛙眼趕緊陪著笑臉說:“聽他們說,這兩天有賣燒雞的,我準備弄兩隻送送你。”
龍哥笑著說:“我沒那個口福,你在外邊也愛吃雞?”
我們都知道是什麼意思,青蛙眼笑著說:“龍哥看你說的,你這不是拿我找樂子嗎?”
龍哥也笑著說:“我怎麼看你是拿我找樂子呢?再不找,就永遠找不上了。”
不難看出這兩個人都在暗暗較勁兒,我們誰也不敢接茬,都沒事一樣的做自己的事情,我看著書,塑料和大常湊在一塊溫習他女朋友給他寫的書信,而老頭兒眯著眼睛打著盹兒,大狗和魷魚花神情專注的擠著小水泡,號房裏除了龍哥若無其事的咀嚼著餅幹,再沒有任何的雜音。
管教突然把大狗給提走了,我們都有些意外,龍哥一邊吃著餅幹一邊的含糊著說:“大狗也快走了。”那意思就是說大狗隨時都是要離開這裏的人。
半個小時的時間,大狗回來了,紅光滿麵的奔著水池子走去,一邊衝走還一邊的笑:“不錯不錯,有個免費的律師。”
龍哥衝著他喊:“怎麼不懂規矩了?進來多長時間了,開始炸毛?”大狗這才醒了過來,急忙退到了龍哥的跟前。
龍哥一揮手:“往後站,小心別傳染到我身上。”
“龍哥,今天檢查院的來提我了,是關於我案子的事情,問我找到律師沒有,還說法院那邊給我安排了一個律師不要錢,官司免費打。”大狗一邊報告喜訊,一邊笑著。
龍哥說:“笑什麼笑?吃了蜜蜂屎了?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那叫法律援助,是不是啊那個誰。”龍哥看著我們這邊三個人,也不知道他問的那個誰是誰。
我們三個同時點頭道:“對對,那叫法律援助。”
“一來法律援助說明你的案子肯定小不了,這跟判死刑沒什麼區別,你高興個什麼勁兒啊?滾吧!”龍哥一擺手,大狗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沒有了一絲笑容,隻跟老頭說了一句:“反正都是死,沒事。”
老頭兒說:“我都不讓家裏給我找律師,花那個冤枉錢幹什麼?還不如喂隻狗呢,文哥那時候倒是請律師了,還一下子找了三個律師,管個蛋用啊,最後還不是死?”
“那白給律師也不能不要啊。”大狗嘟囔道。
青蛙眼喊道:“別瞎嗶嗶了。”說完,大狗就閉了嘴。
龍哥消停的喝了口水,對著大狗說:“有機會見到律師的時候,就跟他把事情前後一擺,讓她重新調查這個案子,我老是覺得你這個案子有點冤。”龍哥故意當著青蛙眼的麵關心大狗,青蛙眼不讓大狗說話,而龍哥卻誠心引著大狗說話。
大狗含糊的說:“沒戲了,我連事情的經過也想不起來,怎麼調查啊?”
青蛙眼評論:“調查個蛋,別再把案子弄得更大了,這跟本來釣小魚,結果釣了隻大魚有什麼區別?”
龍哥笑著說:“哈哈,要是案子真的大了,你哥們幾個還能補上,釣大魚也沒關係,別釣上一隻蛤蟆來就行。”
我們大夥一笑,青蛙眼倒是很沒麵子,跟龍哥說:“又拿我找樂子。”
龍哥說:“瞧你那樣,淨把別人想歪了,咱們不是正在給大狗想法呢嗎?大狗沒有別的能耐,靠什麼保命?”
龍哥說著,給了青蛙眼一根煙用探討的口氣說:“你說大狗的這個案子落下了嗎?”看樣子,是把青蛙眼當成了一個專家了,那表情顯然是兄弟拉幫結夥,好像剛才的話隻是練練嘴皮子而已,沒有別的意思,龍哥真夠可怕,讓人摸不到首尾,捉摸不透。
龍哥接到判決的第三天,管教給他安排到接見室和自己的家人在一塊吃了個飯,這已經是很特殊的待遇了,一般的犯人不上訴也得等到一個禮拜之後,才肯考慮安排接見。雖然一頓飯花六百塊錢,但是卻不能用金錢來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