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畫橋打開了黑色的撲克匣,拿出了裏麵的紙牌。他像魔術師一樣熟練地切了幾下牌,將紙牌放在了身前的桌子上。
“如你所願,我們聽從上天的安排。”
柳畫橋抽了一張牌,看了一眼牌麵。
是張草花A。
他攤了攤手,“抱歉,我的運氣就是這麼好。”他說著,從兜裏拿出了一把手槍,重重的拍在桌上。
這是來自於實驗室的熱武器,可以輕易打碎人的頭顱。
子弑依舊微笑著,也抽了一張牌。
牌麵是紅心K。
“比大小麼?現在我的局勢可不太妙呢。”子弑的語氣不冷不熱。
一旁的蕭晨攥緊了拳頭,他可不想跟著子弑把命丟在這裏。一旦子弑輸掉,他會毫不猶豫的打爆柳畫橋的頭。他相信自己的速度可以快過子彈。
“你相信,上天?”子弑調侃道,“雖然無法證實那玩意並不存在,你同樣找不到證明它存在的證據。”
柳畫橋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隨手又抽了一張牌。
“不不不,我們知道的東西越多,我們就會越迷茫。你看,你和我,還有這個世界都存在於這裏,不正是最好的證據嗎?”
他看了看牌麵,隨手丟在了桌子上。是一張黑桃A。
“我們所做的,所想的,都在上天的注視之下。沒有人能夠逃脫。”
“但是上天告訴我,你會輸。”子弑說著,抽了一張牌,很隨意的丟在桌子上。“你逃不掉,因為你不想逃。你無法注視,因為你沒有去看。你無法掌握,因為你從未試圖去那麼做。”
黑桃K。
柳畫橋皺了皺眉,雖然現在的情況還是對他有利的,兩張A對兩張K。但柳畫橋的心思卻不在牌麵上。
“……我不知道。”他抽了一張牌,還是A。“人類的力量是有限的,我們曾認為我們很快就能征服星空,兩千年前我們就那麼想,兩千年後的今天,我們最大的成就,也隻不過是登陸了火星罷了。你所謂的試圖、想之類的言辭,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
“野心如子擎,那個瘋狂的獨裁者,他給了地球和平,也給了地球戰爭。甚至現在的局麵也是拜他所賜。……你和那個人的姓氏相同,你們流著類似的血,那血中充滿了野心與執念,可我沒有。”
“那你有什麼?你沒有欲望麼?你沒有想要了解和保護的事物?死在這裏的話,你將失去一切,你的上天保佑不了你,你的直覺也將消失。拜子擎所賜,現在又是一個混亂的戰爭時代,我們可以做的,還有很多。”
子弑抽了一張牌,不耐煩地扔在桌上。這是第三張K。
“向天空移動的人,才能觸碰天空。”
沉默。
柳畫橋並不確定這世上是不是存在能夠讓他企圖觸碰的事物。
蕭晨的神情也變得凝重,“耀眼的東西,我卻從來沒有得到過——真想試一試呢。”蕭晨自言自語,隨後轉過了身去,望向窗外的“天空”。那由鋼板組成的天空上,掛著無數盞明亮的燈。
蕭晨啐了口唾沫,“掃興。好不容易多愁善感起來,真可笑我竟然信了你了。子弑大人。”
柳畫橋忽然微笑了起來。
“幼稚。狂妄。這就是你想告訴我的?這就是你籌碼?可笑,可悲。”柳畫橋抽了最後一張牌,並倒扣在桌子上。
子弑也抽了最後一張牌,那是第四張K。他笑了笑,將牌放在桌子上。“該揭曉遊戲的答案了吧,柳畫橋同誌。”
柳畫橋眉頭緊蹙,“是的。你贏了,我好像並不走運。無須再交待什麼。我的右眼皮跳個不停。”他忽然笑了,那微笑和子弑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