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做了一場夢,一場虛幻的、不真實的、無厘頭的夢。
子弑從病床上坐起來,看著前方,目光沒有焦距。他現在還沒有清醒過來,意識一直在不知名的某處遊弋著,就連恩利爾在子弑心中的狂笑都沒有被他注意。
嶄新的床單,陽光——也許是燈光,從左手邊的窗戶外照進屋裏,床頭櫃上,還放著一束鮮花。這樣的場景似乎在曾經遇到過,又好像沒有。——對於擁有“絕對記憶”的子弑來說,這樣的感覺還是第一次碰到。理性的分析一下,這裏應該還在未來計劃基地之內,且不可能是它的地上部分。
一直呆在地下,缺少陽光輻射的保養,子弑蒼白的皮膚已經變得毫無血色。
那些在皮爾菲特的日子裏……其實也相差不多吧,陳相玉其實就是把皮爾菲特內部的訓練方式照搬到了這裏而已。
很突兀的,門鈴的聲音把子弑拉回了現實。
“請進。”
進來的,會是什麼人呢?——也許是一個年輕漂亮,還有點羞羞答答的小護士,腦子笨笨的,卻好像比聰明人更快樂,更美好。
一張熟悉的臉映入子弑的眼簾,她就像從前那樣,嘴角自然的蹺起,動人的笑著。看見子弑也在看她,她的臉會變得通紅,並慢慢低下頭,說:“子弑先生……該、該吃藥了。”
眼前的場麵慢慢變得模糊,逐漸支離、破碎。
完全換了副場景。
金發女郎推門走進來,慢慢坐在子弑的床邊,柔情款款道:“親愛的,有不適的地方麼?”她摸了摸子弑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然後把子弑身上的被子往上扯了扯。
“嗯,伊南娜,來了啊。”子弑的語氣有氣無力,沒有平時的神秘和銳氣。他的眸子依舊無神,身上傳來冷意。
“伊南娜,我有些冷。”
“嗯……”伊南娜應了一聲,然後脫下了自己的外套,鑽進了子弑的被窩裏。病床是單人床,兩個人睡在一起,有些擠,但這樣讓子弑暖和了許多。
她無限深情的看著子弑。
子弑親吻了伊南娜的額頭,說:“我沒事,放心。”
伊南娜的呼吸聲變得越來越輕柔,子弑看著那張嬌俏的臉,柔軟的淡金色發絲遮住了一部分,而露出的部分裏,蘊含著些許憊態。
世界變成了無聲的。
伊南娜受的傷,比子弑的要重。她的身上還纏著繃帶,嘴唇有些發幹,也許比子弑更需要休息。她的眼睛已經完全合上,嘴裏述說的,是輕輕的夢囈。
“……不管我以前是什麼樣的女人……從今往後隻是你一個人的……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好不好……”
“嗯。”子弑輕輕地應了一聲,雙手緊緊抱住了她。
但他沒有點頭。
伊南娜像一隻小貓,使勁往子弑的胸口鑽了鑽。
“夢與我……孰為真……”
細柔的夢囈再次響起,這次,子弑卻無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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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晨站在一個病房外麵。病房的門並沒有關緊,露出了一個小小的縫隙,從縫隙的外麵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裏麵的一對男女,正相擁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