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疑許久,他才像鼓起了莫大的勇氣開口說:“你外婆,她現在還好嗎?”
說來慚愧,自己這麼些年以來,一直躲藏在這與世隔絕的深山中,出了一些必要出席的場合外,他素來很少與外界有接觸。
至於葉清秋,因為在他心裏留下了一樁遺憾,所以自己也也是一隻能藏則藏,盡量躲避著跟她有關的一切消息。
原本他以為自己已經忘得差不多了,沒想到時隔多年再次聽到她的名字,自己仍然會心神不寧。
喬景熙聽他問到這,神色不經有些黯然,“我外婆她,已經去世多年了……”
慈愛的麵孔深深倒映在腦海中,喬景熙原本緩和了些許的情緒,此刻又是一陣鼻酸。
“什麼?”宋鴻儒為之渾身一震,似乎遭受了晴天霹靂般不敢置信。
陸霆深語調微沉,像是對喬景熙,又像是對宋鴻儒開口道:“節哀順變。”
黯然沉默半晌,宋鴻儒開口道:“初次相見,不如我送你一樣見麵禮吧。”
聽到這話喬景熙頓時受寵若驚,他宋鴻儒能畫出那麼一副曠世經典的畫作出來,現在居然還要送自己見麵禮?
可是剛開始他不是還很不待見自己的麼,本能反應讓喬景熙情不自禁就想要推拒:“不用了,我……”
陸霆深聽出喬景熙的意思,爽朗一笑,鼓勵她說,“沒事,既然他這麼大方,你也沒必要拘禮。”
宋鴻儒也示意她不必如此客氣,並且對著周邊的這些創作很隨意的揮了揮手,瀟灑道:“隨意挑一副自己喜歡的畫作吧。”
喬景熙頓時更加受寵若驚。
自從家庭沒落後,雖然自己不怎麼解除藝術屆的事情,可從陸霆深的表現,和自己觀察到的細節來看,這裏麵隨意一副作品,都是意義非凡,具有極其高的收藏價值的。
思及此,喬景熙微微頷首,淺笑道:“那我就不客氣啦。”
宋鴻儒原本還以為,喬景熙會直接挑選她一眼看中的那幅畫,可不曾想,喬景熙居然繞過那張畫,去挑選別的去了。
宋鴻儒以為她還是客氣,畢竟之前的葉清秋,也是不願意平白無故沾染上別人的一點好,兩人這一點,倒還是有些相似之處的。
可自己原本就不是小氣之人,心懷眷戀的同時,他忍不住出聲道,“如果剛剛那幅畫你喜歡的話,我願意拱手相送,畢竟能讓它到達懂自己人的手上,比其他的意義可高多了。”
喬景熙若有所思點頭,心中卻暗自想著,絕佳之作歸結於它富含的意義非同凡響,但也不一定是適合自己的。
繞著屋子走了一圈後,喬景熙將視線集中到了一副不大起眼的畫像上。
畫麵的背景茫茫一片,唯有中間那個穿著白色衣裙的女人是最清晰可見的。
因為歲月的衝刷畫麵已經泛起一層朦朧的痕跡,邊角卷著泛黃的老舊色澤,可即便是這樣,也不難猜出畫麵中的女人姿容絕頂。
喬景熙對著這副畫,莫名湧出一股親切感,仍舊是半天沒有挪開腳步,這一次卻是因為有股熟悉的歸屬感在牽繞著她。
宋鴻儒見她久久沒有做出抉擇,便走到她這邊看,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