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迷路

走了一段路程,我看一眼手表,奇怪,都快十二點了,霧還沒有散去,難道這森林裏的霧一向都是這麼大嗎?我疑惑不解,更令我緊張的是,腳下的路不是剛來的小道了,而是踩在草堆和落葉裏。

說實話,我現在已經找不著回家的路了,分不出東南西北。我不想讓他們跟我一樣的緊張,所以沒有說出來,可看他們的神色,好像胸有成竹的樣子。

“你們聽,是什麼聲音?”小美說。

她的話好像有魔力一樣,我心弦又繃緊了。

“是水流的聲音,有小河。”王大誌高興地說。

“走,咱們順聲去找。”小美站起來,抖擻精神。

確實是水流的聲音,一想到河流我莫名其妙就有一種親切感,想必是我喜歡小溪的緣故吧。

水流聲越來越響,草堆落葉不見了,到處是小石頭,又尖又細。我們看到一條小河了,寬有四五米,水中央還有巨石。

“小心摔倒。”我說,因為石頭較滑,沒有樹木扶持。

還是王大誌心思細膩,他折斷一樹根交給小美,說用這個好走路,小美笑著感謝他,我的心裏突然有點酸。

河水清澈見底,一條條小魚無憂無慮地遊過,還有一片片葉子漂流,王大誌突發奇想,說:“要是有一木筏,我們也漂流漂流,那該多好啊。”

我舉雙手反對,說你開什麼國際玩笑,很危險的,叫小美頂他一兩句,哪知道小美頭腦也發燒,竟然說:“好主意,一定很過癮。”

我頭又大了,莫非他們倆是一個鼻孔出氣,把我弄進這片陰森森的地方是串通好的。

“我開個玩笑,木筏不好弄啊。”王大誌嘻笑道。

“怎麼不好弄呢,不是有刀嗎?”小美和王大誌看著我。

我慌了,說:“我的刀不是來砍樹的,再說這麼小。”

“不是來砍樹的,地上不是有現成的木頭嗎,可以用來割繩子的。”王大誌說。

“哪裏有繩子啊?”

“你不是有一條嗎,不夠再找啊。”小美說。

看他們兩人的表情一本正經,不像是在耍我,可這個主意簡直是糟糕透了,我堅決反對,“別鬧了,這是不可能的,森林裏搞什麼漂流啊。”

我一說完,他們兩人立刻笑得前仰後合,糟啦,中計了,我磨著牙齒吱吱作響,對著小美說:“你怎麼了,平常不愛開我的玩笑,今天怎麼跟我王大誌一道耍我,討厭。”氣得我急跺腳。

小美收斂笑容,走到我身旁,笑道:“別生氣啦,郝南,森林裏不是沉悶嗎,搞點愉快的氣氛輕鬆輕鬆,不是很好嗎?”

“既然這樣也不能拿我當作笑料啊。”我說,“你可以拿王大誌。”

王大誌搖幾下頭,頂撞我:“我比你大啊,要講輩份和禮貌。”

“好了,到此為止,對不起,郝南,算了吧。”

聽小美這麼一句,我心情確實好多了,不過轉眼再看這帳蓬般的森林,還是一片惆悵,又不敢把情緒傳染給他們,到現在看來,他們沒有一點擔心,甚至沒有一刻是想家的。

河流的水非常清涼,可以與冰箱裏的汽水比較,我舀一把水洗個臉,清爽極了,精神了很多,要是在這裏洗個澡,一定非常舒服。突然,我搖晃著頭,我怎麼可以這樣想,還說別人,自己的腦袋也進水了。

“這水有多深呢?”王大誌說,“我下去一看。”

“不行啊。”我趕緊拉住他的手,“很危險的。”

小美擋在王大誌的麵前,說怎麼也不行。

“那好,我先扔個石頭試水。”

“扔石頭?”我愣住了。

“是啊,如果濺出來的水花高呢,就是水深,相反就是淺了。”王大誌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我和小美後退幾步。

王大誌扔了石頭下去,隻聽“啪”一聲響,濺起來的水花足足有一米多高,可見水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