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後,他什麼都沒有問,就那樣喝著酒,一直喝到酩酊大醉,一直喝到趴在西昔房間的小吧台上,睡了過去。
見他睡過去,西昔這才放下手裏一直都沒有動過的那杯酒,從吧台裏走出來,靠近沈禦,伸出雙手撫摸他的臉龐。
花了很大的力氣,才終於把沈禦扶到了浴室裏,他可真是爛醉如泥,可是渾身重的要命。
把他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脫掉丟在浴室外麵的地板上,每一件都仔仔細細的檢查一遍,看看有沒有別的女人留下的痕跡。
直到把他渾身上下都脫光了,這才確認他身上幹幹淨淨的,除了酒味兒,沒一丁點其他女人的味道。
西昔這才緩下臉色,臉色的表情,卻仍是要笑不笑的樣子,打開花灑,為他清洗。
其實她隻是想要看看他的傷口是不是真的愈合了。
以前在醫院裏給他擦洗,都不敢碰那個傷口,就怕他疼。
現在他每天都在部隊裏訓練,據說仍是生龍活虎,想必早就已經完全愈合了吧,絕對不會疼的。
在搬動他龐大的身軀時,她忍不住重重的歎息,西昔,你可真是死要麵子活受罪,想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用得著這樣灌他嗎?何況他一向都是酒量極好,自己還得用點藥,又不敢用太多,就怕傷到他。
看著那個傷口,居然比她留下的牙印兒還要深。
就是這個傷口,在當時險些要了他的命啊。
西昔俯低身子,親了親他的傷口,而後枕在他的胸口上,聽著他平穩的心跳聲,好像忽然就回到了當初他被送到醫院的那段時間,她也是這樣守著他,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第一次發現自己如此不知所措,不知道如果他真的醒不過來,自己又該怎麼活下去。
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沈禦在自己心裏的地位,竟然是不可替代、無可失去的。
如果沈禦倒了,她的世界將會再次轟塌,而一個人生命中,這樣的坍塌究竟可以承受幾次?也許是很多次,也許你會說那是生命中有時候必須經曆的一種必然,無論當時如何難過,等到了老了,心境就會一片平靜。
可是等老了做什麼?她隻知道這一次就不能失去,更不能讓沈禦變成自己生命中的一場過去。
再後來,被蘇家人驅趕,她沒有任何的權利要求留下,心中狂暴了許久,終於在蘇景之的開解下,漸漸地平靜下來。
眼下他性命無憂,而她需要做的,就隻是準備好一切,等他蘇醒而已。
這樣想著,卻沒想到,自己離開之後沒過多久,沈禦就在沉睡中被人算計了一場婚姻。說起來方清妍也真的是魔怔了,這樣的手段,這樣的婚姻,她都要!
如果沈禦也愛她,那麼還可以被人稱讚一句有幹將莫邪的情深動人,可是沈禦心中根本就沒有她,她也這樣!
頭一次,西昔覺得心中無限的委屈,不明白命運為什麼總是跟自己作對,總是這樣的為難自己,以前他好好的,他們沒有立即選擇結婚,最後終於決定結婚了,卻又生生的被命運分開。
真夠狗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