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甘醇如酒的嗓音,帶著笑意,就像暖暖的微風撫麵,讓人聽著有些恍惚,仿佛七魂不見了六魄。
人隨聲到,來者已經大大方方地坐落在眾人中間,輕舉酒杯晃了晃,眉目帶笑,聲音更是讓人如沐春風:“各位好。”
如果說原來坐在這裏的男人們,個個都是龍章鳳姿,天質自然,奪人心魄,那麼這個突然而至的男人,更是猶如奪目的美玉,儒雅得似是遠古歲月行出的翩翩濁世公子,頗有鍾鼎世家的貴胄之氣,一舉手一投足間,都是家風深厚熏陶出來的風度。
這樣溫潤如玉,看似文弱的男子,卻又著一對刀鋒般的長眉,一頭利索的短發,就像一把隱藏了鋒利的寶劍,盡掩飾在風雅中。
“一年不見,各位不想我嗎?”男人淺酌著杯中酒,目光轉到了陽天賜身上,“這又是誰家的公子,在下看得眼生。”
衛闐一笑,簡單地答了一句:“陽天賜。”轉頭向陽天賜介紹,“這位是容家二公子,容北沉。”
“失敬失敬,久仰久仰。”容北沉笑道,“陽公子真乃是風姿特秀,蕭蕭肅肅,爽朗清舉……”
“容北沉,你能不能說人說的話。”令淡冷不丁地打斷了他的話。
容北沉眼神閃了閃,一本正經地說:“令兄,最近小弟在鑽研古典文學,就像被古人附身了一樣,古人也是人嘛。剛才看見汶汶,她還讚我越發豐神俊秀,腹有詩書氣自華……”
衛闐輕咳一聲,說:“這不像是汶汶說的話,倒是像你容公子的自誇。”
“衛公子,你又在毀我英名了。”容北沉的目光直落在對麵的衛煜身上,“前姐夫,你需要管教管教你弟弟。”
此話一出,尤其是“前姐夫”三個字咬得特別重,氣氛一下子變得微妙起來,沒有人說話,隻有容北沉笑得像是春風再美也比不過他。
衛煜也笑了,仿佛很愉悅的樣子,站起來走到容北沉麵前,手中的酒杯碰了碰容北沉的杯子,笑著說:“我們的八字不合,要不要也認真鑽研鑽研。”
“是個好課題。”容北沉很認真地思索,“我回去馬上著手準備資料。應該取個什麼名題好,前姐夫和前小舅子不得不說的恩怨……這個行不行。”
這話說得大家的眼神越發古怪起來。
衛煜拍了拍他的肩頭:“有了成果通知我。”說完大步離去,泯入了客廳裏的杯光綽影中。
“北沉,別玩火了。”令淡說道。
容北沉望向始終平靜如初的衛燁,說:“我什麼時候玩火了,bert兄,我說的可是事實。”
衛燁看了他一眼,良久才說了句:“我無話可說。”
容北沉搖搖頭,歎氣:“我這位前姐夫要是像bert兄這樣夫妻恩愛,佳偶天成,就不會跟我八字不合了。bert兄,剛才我在外麵看見你愛妻似乎有些不舒服,你不去看看?”
衛燁起身說了聲抱歉,便離開了。
令淡冷冷地看著容北沉,“你別再裝模作樣了。”
容北沉很無辜地聳聳肩:“本來害想告訴我前姐夫一個消息,今年我家姐生日,有人送了一架輕型飛機給她,我家父親大人送了她一艘遊艇,我打算建議前姐夫送輛坦克,這樣就可以湊成海陸空三軍了,對吧。千金難買美人笑呀。”
正在喝酒的衛闐差點被這話給嗆著了,輕咳了幾下才說:“容公子,你的想法很不錯。”
“衛公子,我家姐收的這架飛機是從wl&b購買的。”
“誰出手的?”衛闐有些驚訝,“最近一年購買的人……”說著,若有所思地望向容北沉。
“就是他了。”容北沉笑道,“看來我家姐即將梅開二度,迎接第二個春天了。當年離婚,是多麼正確的決定。”
衛闐揉揉額頭,有些苦惱:“在wl&b買飛機送你家姐,這……”
“衛公子,在商言商,你苦惱什麼。”容北沉的興趣轉到了沉默的陽天賜身上,“這位氣度不凡的陽公子聽說已經成為wl&b的大股東,衛公子真是挖人才的好手。”
陽天賜隻是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不想說話。
這位容家二公子雖然言行古怪,但他也沒什麼興致去了解。
一群生下來就富貴榮華的人,和他離得太遠了。
“北沉,出來一下。”令淡突然站起來,往客廳走去。
容北沉笑著對衛闐和陽天賜說了聲“不好意思”,便跟上令淡一起離開。
衛闐望著兩人遠去,才對陽天賜說道,“容家,是很低調的紅色家族,百年沉浮,書香門第,現在的容家有不少人在北京任要職,北沉,他是容家這一代的唯一兒子,但是不從政,不從商,遠去德國當學者,研究學術,他就是容家的一個異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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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家二公子和他的前姐夫,真有不得不說的恩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