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如小山的兩隻地行龍一前一後奔行在亞霆城的主街道上,沉重的腳步聲令附近的地麵微微顫抖,乍看之下似乎所有的房屋都在搖晃。立於街道兩側的巡邏士兵,此刻全部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全神貫注地注視著這街上的不速之客。
然而,這些士卒們望向車隊的眼神卻沒有絲毫的警惕,隻有敬佩與震驚。地行龍身上披著的皮甲上繡著專屬帝國學院的標誌,一隻雄鷹雙爪抓著一柄帶鞘短劍。在鷹的雙翅邊緣的羽毛,盡是一片亮銀色,與常見的不同。。銀邊持劍飛鷹,這個標誌的權利與晉軒帝國最為精銳的十二衛軍一致,同樣象征著帝國的榮譽與威嚴。
光是這個標誌,就足以令守衛皇城的士卒向之致敬,手中長槍不斷敲擊著地麵,與地行龍的腳步聲響呼應,響徹亞霆城中。現在在街道上執勤的都是昨夜兵營特意挑選出來的精銳,守城將領們早已知曉了今早帝國學院出師北庭之事,他們用自己獨有的方式向這群出征的勇士們表示自己心中的祝福。
“看到他們這樣,我為什麼覺得有一種自己是即將去執行死亡任務的部隊呢?他們都是在為我們送行的……”坐在車上的夏鶇隨口說道,卻換來了其餘眾人的一幹白眼。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再敢蠱惑軍心,我先砍了你!”一名學員掏出一柄九環砍刀,對著夏鶇的脖子比劃了一番。
風韌笑道:“夠了。李於,你也認識夏鶇半個月了,還不知道他的嘴有多臭?現在砍了他不合適。等到參賽回來,我第一個揍他。”
砍刀收起,被稱為李於的那名學員嗬嗬一笑,而在車廂主廳坐成一環的學員們紛紛開口大笑。而夏鶇則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他自然知道風韌的話是玩笑。
“先前看到隻有院長區區幾人來送行,我還覺得我們這幫人不夠引起重視的。現在看來,真正的送行才剛剛開始。這陣勢,夏鶇倒是說到了一點意思,不過在我看來卻是三軍在恭送大將軍出征啊!”皇甫閑望著窗外看不見盡頭的士兵隊列,有感而發。
“行了吧,還大將軍呢!看把你美的。”另一位女學員對著皇甫閑一陣指點。
車廂內,歡笑一片,一點也看不出即將征戰的意味。或許,這隻是因為那個這次比賽允許擊殺對手的規則變更還沒有被公布給他們。而風韌卻隱隱感覺到,諸葛天策等人應該是知道的,隻是一直未說,恐怕還在等待著合適的實機。
不知道,當他們知道那個殘酷的新規則後,是否還能夠如此鎮定自如?風韌也不方便就這樣告訴眾人,依舊選擇了繼續隱瞞。而他隨意望了一眼朱旭建和蘭瑾,他們倒是也與其他人談笑交流得不錯,明顯融成了一片。
可惜,這樣的場麵我也不知道還能看多久。
已經注定不久後就將與各位分道揚鑣的風韌雖有不舍,這些天的朝夕相處彼此間要說沒有感情是絕不可能的,但是,他沒有別的選擇。
車隊已經行至城門口,沒有人上前檢查手續文件,將士們在敬禮中直接放行。而普通的行人隻能從兩側的小門通行,正中央的大門空曠地等著這支隊伍的到來。
所有守城將士一起高舉手中兵刃呐喊,兩輛由地行龍牽引的八輪馬車緩緩從專門為它們敞開的大門通過。兩旁的行人也紛紛停下了腳步遠觀著這裏的不同尋常,其中部分曾經目睹過類似情景的行人向自己的同伴訴說著自己的所知。
終於,車隊駛出亞霆城門,城樓上所有軍官一同摘下自己的頭盔向之致敬。
“離開了,亞霆。用不了幾天,我們就連晉軒也將告別。再多看幾眼吧,此次一別,至少三個月後才能夠回來。”
在皇甫閑的帶領下,所有隊員全部透過窗戶望著亞霆的城牆,雖然由於角度問題根本看不到什麼,但是一股淡淡地悲愁還是在他們心中揮之不去。
突然間,車廂猛烈一晃,窗外的景色開始加速倒退。地行龍離開城門後,在帶隊老師的嗬斥下,加快了奔跑的速度。既然有些割舍不下,那麼就所幸一鼓作氣將其拋遠。眼不見為淨,也隻能此般。
疾馳的車隊在大道上飛快穿行著,有些搖晃的車廂內,眾人不再言語,一片寂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大約半刻鍾後,在車隊路過一處城郊的叢林時,一股強橫的氣息迎麵席卷而至,令對危險感觀能力遠超人類的兩條地行龍失聲大吼,瞬間刹住了腳步。在慣性的驅使下,車廂依舊前進十幾米才停下,車上之人全部向前傾倒,身軀搖晃不止。
“什麼情況?”
一手撐在車廂壁上穩住身形的皇甫閑由於自主地問道,而倒成一片的隊員們紛紛搖頭,不知明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