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本身就來自北庭的穆儒尊,他指著站起身來的那人說道:“剛剛風韌叫你的名字……是齊焚?那位北庭的十九皇子?”
齊焚點頭回道:“不錯,我便是當今北庭皇的第十九個兒子,至於皇子一說,還是算了吧。像我這種最低級的庶出,又哪裏被人當成過皇子看待?”
穆儒尊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對於這位曾經也被提名出戰學院爭霸賽的十九皇子,他也曾聽聞過少許,據說此人和北庭皇和一位宮中侍女所生,身份很是低微。
而此時風韌卻是從自己儲物戒指中掏出一物,然後伸手探向齊焚,後者隨即也掏出一物遞出。
穆儒尊扭頭看去,隻見風韌手中兩柄製式尺寸看上去幾乎完全一致的金色匕首被擺在一塊比對,沒有多少差異。他微微吸了口氣,緩緩說道:“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金狼匕吧?這麼說,你是齊賢的人?哦不,你也是皇子……”
齊焚無奈地歎了口氣:“也許在那個黑暗的北庭朝野之中,也就三哥和我私下關係好些了,我們都知道自己基本不可能是皇位的繼承人,也自然不會去和別的皇子爭,也沒有選擇甘心拘於其中一人的麾下,於是同樣受到排擠。”
風韌聞言回道:“在那樣的環境中,沒有什麼靠山的小團體混得難啊,完全可以理解。不過既然按照你這麼說,那也就是意味著,北庭皇膝下三十多位皇子,其實是結成了好幾個團體的,分別以幾位最為可能繼承皇位的皇子為尊?”
“不錯。北庭帝國的前身是遊牧民族,一向尚武,我們的皇位傳承並不是和別的帝國一樣注定傳給長子,而是在考慮血緣的關係下靠自身實力去角逐的,武力、謀略、統率等等。當然,這裏所謂的血緣,其實隻是每位皇子母親背後的勢力罷了。像我這種完全沒有,而三哥的母親早就去世了,家族中剩下的人也沒有話語權。”齊焚如數家珍地解釋道。
風韌卻是突然盯著齊焚的雙眼說道:“你似乎隱瞞了我什麼吧?不僅是齊賢的母親早已去世,你的母親也是如此,而且據傳還是被北庭皇下令賜死的。由於當初你不過五歲,所以就赦免了,隻是奪回了一切皇家權力,平時享受的僅僅是普通權臣子弟的待遇。”
齊焚神色微變,隨後釋然道:“不愧是蒼宇教,情報方麵果斷了得。不過既然你知道這些,那麼先前又何必問我皇室子弟的陣營分劃呢?”
風韌打了嗬嗬道:“情報卷宗中那麼多行字,我沒耐心一行行看,而且很多也用不到,所以就經常隻是順便掃上幾眼,某些內容記住了,某些就不清楚了。好了,不扯這些沒用的,說說你的來意吧。”
終於說到了正題,淩峰等人也是紛紛正襟危坐,甚至身體前傾,準備聽聽風韌口中這位新增的盟友究竟是什麼意思。
齊焚望了望地上還倒著的同伴,而後扭頭對風韌說道:“先把他弄醒,在治療一下行不?此人名為段真,一位皇室衛士的兒子,是我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完全信得過。”
風韌並沒有動手,隻是冷聲說道:“信得過又是哪種程度?你應該知道,我們接下來談得將會是什麼,那恐怕是要你倒戈與自己的帝國為敵,這樣也無所謂嗎?他可是皇室衛士的子弟,恐怕從小就被灌輸了各種絕對忠誠的理念。”
齊焚聽了這些話沒有露出一絲怒氣,反倒是仰頭大笑道:“和北庭倒戈?看樣子是你理解錯誤了。我想要對付的不是整個北庭帝國,而是從中挑撥是非的那些奸詐之徒。當三哥那一次與獸人聯盟遠征成功返航之時,他就已經料到了會有人借著此事彈劾他以及他的師傅拓跋決,故此留下了一柄金狼匕給我。我沒想到的是,同時交給我的那份可以信賴之人的名單中,你風韌的名字是最後才加上去的,而且還特意濃墨注明了。”
“說下去。”風韌突然間覺得自己似乎摸索到了些什麼關鍵。
“北庭和晉軒之間也平靜了數十年之久,雖然難免有些小摩擦,但是大規模戰役卻是完全沒有。在北庭朝中,對於是否發兵晉軒一直都在爭論不休。而其中,主和派以昔日的最高統帥‘拓跋決’為主,雖然他已無實權,但是名望太高,軍界大半人都要買賬。而其中諸位擁護的便是我三哥的那支天雄軍。”
當齊焚說到這裏之時,穆儒尊插嘴道:“所以這次北庭發兵的很大原因之一根本就不是學院爭霸賽最後的那場鬧劇,而是主和派的兩名重量級人物因通敵之罪被下獄,主戰派占優。而你的想法很簡單,就是聯合我們對付那些主戰派的人物,借此救出齊賢?”
“大概上就是如此。至於還有一些錯綜複雜的糾紛,由於涉及到了的是北庭內部幸密,恕我不能告知。或者說……其實我對北庭這個帝國,也已經沒有多少感情了。”齊焚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雙眼中浮現出的竟然是一抹如同死寂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