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韌瞬間反應過來,扭頭喝道:“師尊,你……”
唐無極搖搖頭道:“我意已決,無需多言。瑪門,當年我能贏你數次,今天同樣不會輸。你,依舊還是太小瞧我的劍了,太小瞧劍道的底力了!”
霎時間,一股強橫到足以令天地為止戰栗的驚人劍意瘋狂席卷而出,瑪門不由連退數步,聲音中已有了一抹恐懼之意:“難不成,你打算……”
“劍者,心之刃也。既可為殺,亦可為護。殺與護,不過一念之間。你等奸邪之魂,我就收下了!”
念聲結束,唐無極緊閉雙眼,垂手而立。插在他麵前的那柄劍顫抖得更加劇烈,烏黑色光彩黯淡的劍鞘突然間裂出數道亮光,截截碎裂,露出了本來麵貌。
瞬時間,解除了束縛的劍刃終於展現在眾人眼前,淡銀色的劍刃上流轉著一絲奇異的紅光,令人望之心中生畏。
與此同時,風韌隻覺得手中的星塵淚不受控製般顫抖嗡鳴著,似乎也感覺到了那股悲壯之氣,為之哀鳴。至於銀月心等人的劍,直接墜到地上不斷顫抖,似乎很是畏懼。
突然間,那柄劍湧出大片流光化為無數飛劍翱翔而起,密密麻麻的飛劍環繞著以及快撐不住的封印盤旋著,刃上閃爍的亮光連成一片,融入到了結界本身的光暈中。之前的裂痕,這一刻竟然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恢複愈合!
“什麼?”
瑪門一驚,連忙縱身竄出,卻是發現一抹金光彙聚成人型從唐無極身上分離出來,體型容貌赫然一樣隻見那道人影抬手從劍柄上一抽,一支半透明的利劍握在手中,朝著瑪門徑直衝來,勢不可擋。
“可惡,我可不能在這裏失敗!”
瑪門怒喝道,抬手隔空一拳便轟在那道金光人影的胸膛上,凶悍的勁力洞穿而過,直接轟擊在後方挺立的唐無極胸膛上,震得他胸膛一大塊凹陷下去。
然而,金光人影的劍勢還在繼續,看似平淡無奇地一記斜斬,瑪門卻無論如何也多次不了,眼睜睜看著對方淩空一劍落下,整身黑袍瞬時被一道劍痕斬成兩截,創痕處燃起洶湧烈焰將身軀徹底焚毀。
劍勢還未結束,靈魂狀態的唐無極仗劍而上,在半空中一陣馳騁,淩厲的劍意轉眼間將那幾個不甘寂寞的巨獸也是收割了性命。
最後,劍意化為一陣雨點灑出,藏在暗處的所有潛伏者都悄然隕命。
直至此刻,身影虛無的唐無極才回首一望,看向風韌的眼神裏既有一抹激勵,亦有一絲解脫的勝利快感。未等風韌理解,那抹身影就徹底隨風消散。
望著飄在空中的金光也融入到了封印法陣中,結界不僅恢複如初,更是在最外層又多加上了一層更加堅固的防禦,風韌仰頭歎了口氣,朝著挺立而亡的唐無極俯身跪下,畢恭畢敬地說道:“弟子風韌,恭送師尊。”
其餘幾人也是跪下,用這種統一的方式向眼前這位堅守了數千年的守護者表達著自己心中的敬意。
過了良久,風韌才起身,拔起那柄鋒芒重現的利劍,頓時一股炙熱劍意湧入他體內。
“你的名字是……焚寂涅炎?放心吧,我不會令你失望,更不會有辱師尊的威名!”
與此同時,眾人腳下的地麵再次開始搖晃不止,卻已經不再是封印破碎所引起的。知道底細的南宮峽神色微變,急忙說道:“快走吧,這座塔要重新回到地底了!我可不想再等上六十年了。那個風韌,既然老哥要我跟著你,那麼出去後就靠你了。”
風韌一言不發,隻是掏出一壇酒先自己飲了一口,隨後將香氣撲鼻的酒水全部灑在了唐無極身前,又是一拜,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
眾人離開時,並沒有把唐無極的屍身帶走。他為了守護這座塔付出了太多太多,那麼就讓他繼續看著這裏,繼續守護著這裏的平靜安寧。
……
昏暗的宮殿裏,僅有幾絲詭異的紅光閃動。
原本盤坐之人突然睜開了雙眼,臉上盡是痛苦之色。隻見他捂著自己的胸口,好像劇痛難忍,大口喘息道:“唐無極……這一次,我不得不承認,還是你贏了!”
下方,一道身影背靠石柱而立,忍不住笑道:“瑪門,你這個計劃搞了這麼久,竟然還是失敗了?我好像記得,寄魂之法一旦被破,好像一百年裏是不能再用的。”
瑪門怒道:“路西法,你別在一旁幸災樂禍!”
二人爭鋒相對之刻,宮殿裏正中最上方刻在牆上的一個猙獰圖案突然泛起陣陣光芒,兩顆眼睛亮起了迷離的猩紅血光,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夠了,都給我住嘴!”
霎時間,殿內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