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
薑魂鳴淒慘地嚎叫著從床上坐起身來,裸露在外邊的雙臂上數道焦黑色傷痕依舊可見,觸目驚心。窒息似的壓迫感卡在他喉間,脹得臉色都呈現出一層紫紅,捂著胸口大口喘息許久,才感覺到恢複了一些。
而在一旁,便裝打扮的劍七隻是冷眼看著,並沒有想要幫忙之意。
“為什麼,為什麼?明明一年前他隻有憑借著那股連自己都控製不了的力量才能略勝我一籌,可是現在竟然能夠在正麵見我擊垮,這不可能!”抱著頭繼續哀嚎,薑魂鳴睚眥欲裂,雙臂上筋脈突兀,樣子很是猙獰。
劍七不動聲色地拿起水杯淺淺喝了一口,而後才開口道:“哥,你鬧夠了沒有?父親無論是派你還是我來,目的都隻有一個就是協助風韌完成他想做的事情。你再這樣為了自己的私人恩怨而糾纏下去,休怪我去和父親報告。”
薑魂鳴怒瞪了劍七一眼:“纖塵,難道你也不站在我這一邊嗎?”
劍七搖搖頭:“這不是站不站在你那邊那麼簡單的問題,而是我的行事原則。對於父親,我沒有任何感情,要不是因為娘親死前的囑咐,我也懶得幫他。當初答應他隻完成七件事情便走,現在已經是最後一件了,還麻煩你不要阻礙我。”
“哼,看來你和我一樣,對於他這個隻會把自己兒女當成工具的父親心中更多的隻是一股憎惡感。既然如此,不如和我聯手吧……”薑魂鳴獰笑道。
劍七臉色頓時沉下:“住嘴。別把我看成和你是一類人,薑淵確實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作風邪氣卻同樣有著自己的原則與善良。他曾經對於我娘親還是有過真情的,可以也願意補償我曾經的失去,隻是我不願意活在他這種純粹是賠償似的蔭護下。反倒是你,才是真正的以自我為中心,我雖然不知道你的母親是誰,曾經經曆過的有哪些,但是曾經的那種眼神卻與我有六七分相似。要不是這點,你認為我現在會和你這樣交談嗎?”
薑魂鳴哼道:“看樣子,這十幾年來你變得太多了,也曾經與你唯一是一條戰線的哥哥都舍棄了。”
劍七柳眉一蹙,站起身來喝道:“這些年來,真正大變的是你才對。扭曲的性情讓你變得不可理喻,隻會去想得到自己所想要的,卻不曾考慮過其餘人的感受。我接受這最後一個任務前,顧叔叔找過我,也曾經拜托過我如果可能的話幫助一下風韌。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吧?其實在他心裏,同樣認為顧雅音和風韌更配,唯獨隻有你還為著當年那個無聊的約定而去胡鬧!”
薑魂鳴吼道:“我有什麼錯嗎?從出生就被拋棄,在七歲那年眼睜睜看著娘親在我目前活活餓死。要不是薑淵,娘她哪裏會被家族廢去修為趕出家門,連任何生計方法都沒有。唯一有一位老仆看我們娘倆可憐,偷偷塞了兩枚金幣給娘。可是呢!他被那個冷血的家族發現,斬去雙手扔到荒山裏去喂狼。而我娘為了能夠讓我在接下來的日子裏能夠有頓飽飯吃,緊緊拽著那兩枚金幣不放,結果雙手十指被硬生生扳斷了六根!那個時候,薑淵這個混蛋在哪裏?後來周圍再也沒有人敢施舍我們,隻能每天夜裏和野狗一樣在別人扔掉的剩菜剩飯中找點吃的。那種又臭又餿的味道,我至今還記得清清楚楚!”
“什麼?你竟然……”劍七不由後退一步,眼中充滿著震驚與不可置信,還有一抹悲傷之情。
薑魂鳴低著頭獰笑道:“你知道嗎?在我五歲生日那天,娘甚至去從一條富人家的狗嘴下搶了一塊完整的紅燒蹄髈,以致於她的右腿被咬斷!那一夜,我是在她安慰的眼神下就著自己的眼淚吃完的,隻感到嘴裏全是一股充滿著淡淡鹹味的苦澀。那種淒慘的感覺,你可曾遇到過?直到後來,娘還是餓死了,為了給我多留點吃的,她死的時候已經枯瘦的幾乎隻剩骨頭了,就連隻有七歲的我都可以抱起她來。我用雙手苦苦挖了一天一夜,十指全部磨破出血才埋下了娘親。而旁邊之人,完全是一副冷漠的態度。這些,同樣是擺薑淵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