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非顯然察覺到了風韌的小動作,他垂下的十指也是輕輕撥動,淡淡笑道:“無需緊張。要是我真想對你下手的話,就不會等到現在孤身一人來見你了。要知道,剛才察覺到你的蹤跡的可遠遠不止我一人,他們中的任何一者實力都在我之上。”
風韌的劍依舊沒有放下,而是目光鎖住宋非的雙手:“既然如此,你是不是該也表現出些誠意呢?宋紅塵的細絲有多厲害多詭異我可領教過,你的手段必定在他之上,不是嗎?這裏畢竟是狼梟,我不得不小心些。”
叮!
星塵淚斜著一點,劍尖抵在半空上,透過通體劍刃濺射出的流光,晶瑩的蜘蛛網狀細絲隱約可見,就蔓延在風韌的身前與腳下。
“不錯,你合格了,這種實力才有資格與我們合作。和你說的一樣,我們的行動也必須小心謹慎些。畢竟,對付可是一個巨大的帝國。”宋非雙手一抽,無數條近乎無形的鋒利細絲被他收回掌中。
風韌見狀點了點頭,隨手一送,星塵淚也是重新入鞘。至於它的劍鞘,自然是藏兵決的空間。
“剛才你所說的你們,指的是什麼人?”
宋非輕聲回道:“跟我來吧,到時候你一切就都知道了。”
說罷,他擦身從風韌身邊經過,雙手背負在身後,示意對方自己絕對不會出手的。
而對於一個已經把後背露給了自己的人,風韌自然也不會過多的懷疑,僅僅隻是保留了最後的一絲警惕,目光始終鎖定在宋非的雙手上。
無論如何,當年宋紅塵的攻擊手段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而宋非的實力還在其之上,不得不防。
走到道路出口拐角之時,宋非突然停下了腳步,風韌頓時眼色微微一變,藏在袖中的掌心裏勁力暗暗凝聚。
“對了,這樣出去可不行,把這件行頭換上再說。別不樂意,暫時委屈下而已。”宋非背對著風韌從儲物戒指中掏出了一套衣袍,樣式似乎是管家之類的奴仆打扮。
風韌接過衣服的同時沒有絲毫的鬆懈,勁力未曾散去,不過終究宋非也沒有趁機暗中下手,一切都很是平常。他也不脫下遮天蔽日袍,隻是注入了幾股內勁,整件袍子瞬間縮小一圈緊緊裹在身上,就好像是一件貼身衣物,而後才將那件長袍披上。
雖說穿著如同管家,可是眉宇間時不時流露出的氣勢卻依舊在告誡著他人,自己絕不好惹。
“還是徹底收起你的氣息為好。所幸的是晚上,這樣子應該瞞得住某些人。走吧,我們的路可不近,以防萬一,一路上還必須隻能用走的。”
宋非囑咐完後又邁開了腳步在前麵領路,風韌緊緊跟著,卻是保留著二人間的距離。外人看上去似乎是主仆間正常的身距,可是對於他而言,這是一個很微妙的距離,足夠讓他有時間麵對可能來自前方的襲擊。
對此,宋非也是察覺到了,隻是不點破罷了。對於和一個謹慎的人打交道,他更是放心,至少不會輕易壞事。
一路上,二人也是遇到了不少巡邏的衛隊,可是隻需要宋非和他們擺手打個招呼,上前來本身準備詢問的士卒們便立刻退去,讓原先有些緊張的風韌也是微微放心。
“我在狼梟也算有點小小的名氣,大部分巡夜的衛隊還是認得到的。”宋非輕輕一笑,領著風韌連續走過五個街道後,終於來到了一處裝潢豪華的府邸前,門口的兩排侍衛見到他立刻挺身行禮。
風韌仰頭一望,隻見上方大匾書寫著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並肩王府。頓時,他心中大驚。
“這處府邸竟然屬於北庭戰神,淩千濤?”
戰神淩千濤,與軍神拓跋決齊名的北庭軍統帥,麾下二十萬天怒軍號稱從未敗績,晉軒軍心中的噩夢,南大陸赫赫有名的鐵血人屠。
宋非倒是不以為然地笑道:“怎麼了,不敢進去嗎?是不是,怕我其實是帶著你來自投羅網?”
風韌望了望四周,搖搖頭回道:“誰說不敢。如果真是那樣,我現在就算想走恐怕也沒有機會了,不是嗎?既來之,則安之,繼續帶路吧。我終於明白,為什麼那些巡夜衛隊看到你就不敢上前檢查了,原來都是礙於戰神的威名。”
“不錯,狐假虎威,但是確實好用。”
宋非領先進門,有了他的引導,那些衛士沒有阻攔風韌入內。實際上,當一踏入府中的瞬間,風韌就感覺到有三股氣息從不同方向迅速竄出,緊緊鎖住了自己。他敢肯定,要是膽敢輕舉妄動,必定會有強者出手。
“別在意,這裏畢竟是王府重地,防範森嚴是必然的。跟著我往前走就是,別亂看,別亂動,不會有人對你不利的,放心吧。”宋非連忙解釋道,不過很快就發現這些話完全多餘了,因為風韌的做法與他所說的根本就是一致的。
過了兩道門,來到正堂前,終於有一人出現擋住了他們二人的去路,對方望了一眼宋非,而後看著風韌口氣不善地說道:“他是誰?誰允許你私自亂帶人回王府的,還有沒有規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