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裝蒜了!他去了什麼地方,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別人不說,但是他是不可能瞞著你的!”慕容瑜大聲嗬斥著,若不是雙臂分別被風霆和段克鋒二人拉著,她恐怕都要撲倒雪夜淚身上拽著她了。
雪夜淚緊閉雙眼,躺著床上將頭扭向裏側,淡淡回道:“其實又何必我說呢?他想去的地方,可能去的地方,你們想一想自然清楚。隻是你們還在猶豫不決,但是他有飛去不可的理由。縱使傷痕累累,也不會罷休。按照他的話說,便是有些東西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如果不是我無力起身,肯定也會陪著他去一同瘋狂一次的。”
最後的那句話,說出口時就連雪夜淚自己都略感詫異,好像是由心而發,不受控製直接脫口而出了。
慕容瑜神色稍稍緩和,但是依舊怒氣不散:“那你又究竟在做什麼?他的傷勢有多重,你就算不知道具體也能明白上六七分吧?就他那樣的狀況,別說到了目的地後能怎樣,光是想殺入重圍都幾乎沒有可能。我們又不是不去,你怎麼能夠讓他一個人去呢?”
“我很好奇,為什麼你一個才剛剛認識的人,竟然會對他那麼關心?”雪夜淚冷冷回道,口氣中似乎隱有敵意。
而慕容瑜根本沒有遲疑,不假思索地喝道:“我從來都不會讓自己的病人、傷員在沒康複的情況下離開我的監視範圍的。萬一他們出了事,那也算是間接對我的醫術與煉藥術的侮辱!況且,你們兩個的報酬都沒有給我付清!”
聽了這些,雪夜淚連繼續溝通的想法都沒了,裹了裹蓋在身上的薄被回道:“我很累,要再睡會兒,你們出去吧。”
“你——嗚嗚嗚,你們放手啊!信不信以後……嗚嗚……”
慕容瑜掙紮著被風霆和段克鋒二人拖了出去,隻留下了雲若水一個人還在房間裏陪著雪夜淚。
雲若水上前幾步走到床邊,雙手握成祈禱的姿勢放在胸前,低著頭問道:“大姐姐,大哥哥他應該不會有事吧?自從那次我把貼身攜帶的丹藥給了他後,就被父親罰去關禁閉,一直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卻是總覺得似乎經曆了很多事情。一些熟悉的麵孔,都沒看到過了。而且,不少人都變了,好像都受傷了……”
雪夜淚能夠回答的隻有:“他,肯定不會有事的,不是一直都如此嗎?另外,你爹把你關起來其實是件好事。有些時候,不知道反而更好,至少不會引起一些無謂的悲傷。有的時候,我倒寧願自己還是之前的那個人……”
……
滴滴答答——
不知何時,陰雲悄然密布於天穹中,稀稀落落的雨點灑下,很快就化為一場傾盆大雨,洗禮著下界的生靈萬物。
山林中的一處,四處狼藉,風韌仰麵躺在焦灼之中,身上的氣息忽冷忽熱,不過也以炙熱為主,寒氣僅僅隻能維持一小會兒。密密麻麻的雨點落在他身上,卻也是帶走了幾分燥熱。
“冰冷的雨水落在身上,好舒服……竟然會有這麼奇怪的感受,我是不是連同腦子一起燒壞了?”風韌強擠出一抹苦笑,伸手朝著空中探去,五指一合,抓住的隻有無形的空氣。
這一刻,突然間他再次感覺到體內騰出了一股燥熱,將好不容易到來的幾絲涼爽也是驅散,頓時心中多出了幾分暴戾之意,怒吼一聲,強行抽調其渾身上下最後的幾絲勁力,試圖將那股燥熱驅逐出體內。
也就在這時,一股劇烈的寒意如同冰川決裂般席卷過他周身,搶先一步將所有的不適炙熱全部驅散,一冷一熱兩股力量相互協調中和,恰好抵消,並沒有再產生任何不適感。緊接著,一股淡淡的暖意從他體內深處滋生,緩緩蔓延在經脈間,開始補充著缺失的勁力。
“看樣子,似乎是我太急了……直到剛剛,九陽怒龍丹和冰清白夜丹才真正起作用?隻不過,折磨人的前奏,似乎長了些啊。”風韌微微一笑,靜靜躺在地上感受著體內力量的逐漸恢複,周身的傷痛也是緩緩角落。
雨依舊在下,勢頭小去很多,隻不過是一場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陣雨罷了,最後滴滴答答的零落雨滴還有不少落在了風韌身上,帶來的仍然是點點清涼的舒爽之意。
也不知道又過了過久,風韌突然睜開了雙眼,隻覺得喉嚨裏似乎有一股熱氣再升騰,忍不住張開嘴一聲長嘯,勢如龍吟,響徹雲霄,驚起無數林中飛鳥走獸。
而在那一瞬間,一股很是奇異的感覺在他心頭浮現,同時一副模糊不清的畫麵直接出現了腦海之中,很快也就消散。依稀看到,似乎是幾條淡藍色的巨龍被冰封在巨大冰山之中,無法動彈。但是畫麵很模糊,看不出具體是什麼地方,唯一最深的影響便是其中最大的那隻巨龍的眼睛,似乎一直在凝視他。
那股古怪的感覺直到畫麵從風韌腦海中散去後依然存在,不過他也來不及多想,剛才一嘯的那聲動靜可不小,極有可能引起附近敵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