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目標所在之地越來越近,風韌的心境卻是越來越亂。
他在害怕,害怕萬一到時候看到的是自己最不希望看到的景象。也在害怕,就算自己回去也同樣扭轉不了局勢怎麼辦?
現在回想一下,似乎在出發前薑淵就給過他暗示,讓他帶上霍曉璿一起走。當時他還不過以為是對方隨口說說罷了,哪裏想到竟然還有這方麵的提醒。
也真是的,就不能說明白些嗎?
風韌無奈一歎,卻更多地在抱怨自己當時沒能多想,薑淵不是一個多言的人,在那種情況下說的話肯定是考慮過的。
不過那抹無奈也很就從心中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濃鬱的緊張與不安。
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眼熟起來,也就是說開始進入到自己曾經步入過的區域,距離最後的目標所在應該不遠了。
同時望了眼天邊,已是日落時分,未曾想到終究還是比預計的晚了些,也不知道薑淵那邊的攻城戰此刻如何了。說不準,其實他們已經得手,搶先一步趕了回去。
不過,風韌也知道那隻是自己的奢望罷了。萬鑄城若是那麼容易攻下來,神兵閣又如何能夠在中域稱霸這麼多年。縱使這一次守備力量薄弱許多,依舊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又過了半個時辰,更加熟悉的山脈已經映在了眼前,風韌的眉頭也是因此微微一皺,身形反而停下聳立在了半空中。
風中傳遞而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多年的金戈鐵馬之旅已是讓他再熟悉不過這意味著什麼,鼻尖下嗅到的氣味中更多的是夾雜著的激戰之味。
也就是說,惡戰早已開始。
抬手從虛空中抽出一抹銀虹,星光彙聚於掌中延伸化為利劍,風韌感受了一下現在自己渾身的狀態。在夜魘袍的時刻補充以及之前那不知名神秘人的幫助下,目前竟然奇跡般地差不多恢複到了巔峰狀態,甚至還更加強橫幾分。
“就讓我來試試,新得到的力量究竟如何吧。神兵閣,你們最好祈禱,不要過於激怒我。”
背後十翼展開到最大幅度,掠出的身形在半空中拖拽出一長串絢麗的光焰。
不過很快,他便再次停下,俯身一衝落到了下方荒地之上,望著顯然是從空中墜落的一具屍首,一臉的憤怒與不敢置信。
“襄莉……”
緩緩俯身,風韌顫抖著伸出手去將劍九死不瞑目的雙眼合上,而後將手指按在了那貫穿的致命劍痕之上輕輕感受了一小會兒,冷笑道:“這股氣息,我記住了。必叫你死無全屍!”
當他抬頭之刻,已是望見十餘道身影懸浮上空,各自持出了兵刃。
“你是什麼人?”
問出此話的人突然間覺得自己眼前好像模糊了,再一看竟然下方已無風韌身影,下意識扭頭想去張望別處,卻發現自己的視線開始顛倒扭曲,竟然看到了一副懸浮在半空的無頭身體……那個身材與服飾,好像就是他自己……
手中星塵淚嗡嗡鳴叫,風韌立於無頭屍首的身後,冷哼道:“這場血祭,就從你們開始吧。神兵閣的人,今天一個都不能活著離開此地。”
“狂妄!”
一名神兵閣弟子暴喝一聲,一劍斜出朝著風韌而去,卻是發現對方不過身形微微一晃,很是輕而易舉地就避讓開了自己的劍勢。
轉身還欲繼續之刻,卻是被胸前傳來的一陣撕裂劇痛凝固在了遠處,那人不由低頭一望,一道被鮮血染紅的劍痕已是橫跨了自己整個胸膛。
“你已經死了。”
風韌輕輕一歎,眼前的十幾人實力最強的不過域級八重,對他而言根本不堪一擊。
劍出,銀虹縱橫,根本銳不可當。眨眼間,此處空域還能繼續聳立的唯獨他一道身影,其餘盡數殞命墜落。
繼續飛掠,湮世閣的宮殿也是就在眼前,而殿前廣場上卻同樣屍首不少,從衣著上來看湮世閣與神兵閣的人都有。
當然,活人也有,卻全都是神兵閣的弟子以及長老。已然看到了剛才一幕的他們顯然對於風韌這位不速來客有所緊張,展開了陣勢卻並不敢輕易動手。
而風韌卻也沒有立即出手,隻是落在了殿前廣場上,找出了劍六與劍十一的屍首,也是如同之前那般幫她們也合上了雙眼,而後雙臂顫抖不止,兩滴清淚滑落臉頰。
“浮薇,咲幽,對不起,是我回來晚了。安心去吧,傷害過你們的人,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話音落時,他眼色赫然一邊,冰冷的目光中再無絲毫眷戀之情,已是在悲憤中徹底呼嘯成為了手中激蕩的森冷劍意。
亂舞星河,漫天星雨洗秋池!
頃刻間,璀璨劍光貫徹天地,數十名反應慢些的神兵閣弟子直接被貫穿擊殺,又有數十人雖然避開了致命的劍氣,卻已是受創負傷。
一劍之下,殿外的神兵閣留守之人,尚有全部戰力的已經不足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