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魎崖斷崖末端,呼嘯風聲不絕於耳,隱隱的幾縷鬼嚎更是讓人心中不由陣陣發涼,毛骨悚然。
風韌半蹲在懸崖邊緣處,伸手撫摸著地上殘留的幾道劃痕。他維持著這個動作已經半個時辰了,看得站在他身後的薑淵都有些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麼?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從這裏掉下去基本沒有生還的可能。”
就在之前,風韌曾經嚐試著跳下去過一次,結果再後來瀕臨極限之刻被薑淵救了回去。墜落的途中,除去下方無盡的深淵外,根本看不見別物。
誰知,他卻是搖了搖頭回道:“不,我已經找到答案了。”
抬手一甩,一絲輕風飛射向薑淵。
薑淵身形不動,隨意抬手接住了被風韌擲來之物,不過隻是一小片破碎的羽毛,看不出來究竟屬於哪一種魔獸。
“非常新鮮的羽毛,應該就是剛剛脫落的,在懸崖下的狂風中被攪碎。在被你就上去的前一刻,我發現了這個。而我之所以會往那個方向去,是因為突然間感覺到了附近有一絲不同尋常的細微波動,空間屬性的波動。”風韌站起身來,合上了雙眼。
“曉璿她肯定還活著……我有一種預感,會在某個地方意外地與她重逢的。無論天涯海角,我都會把她找回來的。”
薑淵點了點頭說道:“你的猜測是懸崖下的波動會時不時產生空間間隙,所以才會出現這樣一片新鮮的破碎羽毛。如果正好霍曉璿掉落的時候空間裂縫打開,她就可能被傳送到另一個地點而活下去?”
“不錯。而且,那不是如果,而是確實如此。我可以感覺得到,她還堅強地活著,等我去接她回來。”風韌一笑,轉身離去。
立在原處的薑淵無奈地歎了口氣,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他還不至於殘忍到把風韌幻想的這點自我安慰也無情撕碎。
背對著那道遠去的身影,他又一次摸出了與三枚紋章息息相關的那隻圓盤,此刻代表著大地紋章的晶石表麵顏色黯淡,隻剩下最後一抹淡黃色光暈,而且忽明忽暗。
確實,目前霍曉璿還活著,但是恐怕撐不了多久……
當然,薑淵不會告訴風韌這件事情,隻是默默望著他離去。
在過道上,風韌撞見了正好朝著這邊方向走來的沈月寒,打招呼地微笑了一下。
出乎意料的是,當沈月寒看見他的時候,步伐凝固渾身一顫,眼中閃過了一抹驚慌失措,就好像看到了一個令她心生畏懼之人。
“你怎麼了?”風韌心生詫異,隨口一問。
“沒什麼,剛才在想事情,結果被你突然出現嚇了一跳。”沈月寒拍了拍胸脯,臉色很快便恢複常態,一如既往的冰冷。
風韌點了點頭,繼續問道:“你的身體現在如何,那天在魍魎崖,你傷得很重,而且嚴重透支。”
眼中再次閃過一絲踟躕,沈月寒刻意回避著風韌的目光,嘀咕道:“早沒事了。你當初的情況比我還差,不也現在完好如初了嗎?”
風韌回道:“嗯,那就好。那天,多謝你了。”
聞言,沈月寒詫異道:“謝我?”
“對啊。若不是你指路,我哪裏找得到那樣快捷的出去方法,勢必會因為自己的魯莽多害死不少人的。隻可惜,雖然將所有入侵者都斬殺,卻也換不回來逝者的重生。”風韌歎了口氣,從沈月寒身邊穿過。
當二人背對背之時,沈月寒突然出聲說道:“我很抱歉,自己當時沒能救下霍曉璿,如果那個時候我再多撐一會兒的話,就不會發生那樣的悲劇了……”
“無需道歉,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應該,我和你道歉才對。若不是因為我,你恐怕也不會攪入到湮世閣的這場糾紛中。還有輕柔,她也是,一直和我道歉。我知道,你們都盡力了。”風韌又歎了口氣,大步離去。
不過,沈月寒卻又是把他喝住:“如果,害得霍曉璿墜崖那人還活著,你打算如何做?”
“哼,我會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湮世閣的拷問刑罰據稱有數百種,我不在乎去借鑒一下。”風韌下意識動怒一喝,聽口氣就知道他絕非開玩笑。
“無論是誰?”沈月寒輕聲嘀咕了聲,欲言又止。
“當然,無論是誰!”風韌的語調更加堅定,不過同時也心中莫名湧出一絲好奇,回問道:“你到底說什麼,問這種奇怪的問題做什麼?”
沈月寒連忙搖頭道:“沒什麼,隨便問問而已。我隻是想知道,那個你最在意的女孩,究竟在你心裏的分量有多重……”
說到最後,語調中隱隱有一抹酸味。
風韌無奈笑道:“若是沒有別的什麼事情,你最好還是離開這裏。這裏的局勢太複雜,你並不應該來的。當初,我也不應該把曉璿帶來的。”
說罷,他也不等沈月寒回複,自顧自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