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為魔妃的顧雅音,婆娑府永遠是她可以回去的一份歸宿。
而唯獨風輕柔不同,在那次滅族之後,她又經曆不知道如何的痛苦,剩下的依靠隻有那不容易的重逢的風韌一人了。
然而,他卻還好幾次暗示著在拒絕對方挑明的愛意情感。
現在想想,真是作孽。
“輕柔,巫臨武說錯在你……其實,真正的錯,在我啊!若是我早點留意到你默默承受的無助,又哪裏會導致最後的結果。曉璿,是我間接害了你。一直想報仇血恨,卻不曾想過,最大的恨,源自我自身。”
風韌靠在牆上,雙目緊閉,渾身顫抖著,握緊的指縫間緩緩流下一絲猩紅。
……
三個月的時間飛逝而去,在天閑星巫臨武的府邸上修養,一眾人等都很是悠哉。
隻是中途,霍雲匆匆離去,他估計的日子差不多到了。等回到晉軒之時,應該已經正式當爹了。
無道哥實力再次精進,已經達到了道級將階高段,而他有信心就算是道級王階也能一戰。
其餘人等實力或多或少也有長進,畢竟巫臨武的恐怖實力擺在那裏,隨便指點下都是莫大的開導。
隻不過,唯獨風韌一人自從恢複後就一臉憂鬱,總是獨自一人望著長空莫名歎氣,多少猜到些原因的人都不好上前搭話。
至於風輕柔,這些天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敢與風韌見麵。
“何必呢?心結依舊沒有解開?”巫臨武來到了風韌身邊,遞出了一盞清茶。
這個時候,也隻有他敢來到這個位置。
輕輕抿了一小口茶水,風韌搖了搖頭苦笑道:“是我心境太差的緣故嗎?這茶,真苦。”
“不完全是吧。這茶本身就很苦,不過可以寧神。現在的你,恐怕已經沒有了曾經的那份執著,剩下的全是猶豫。那樣的雙手,如何能夠重新握穩本應讓天下群雄聞之色變的星塵淚與焚寂涅炎?”巫臨武無奈一歎。
“我的心在遲疑,在猶豫?也許吧。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恐怕這些人都已經在折劍城全軍覆沒。本以為我有能力對付傅隆寧的,沒想到傾我所有,卻依舊奈何不了他。而且現在,似乎連要複仇的理由都淡了幾分。身邊本該最信賴的同伴,卻曾經……一切錯,都在我。”風韌苦笑不止,卻還是將那盞茶水全部飲下。
濃鬱的苦澀之味刺激在他舌根中,迅速蔓延。
巫臨武哼道:“難不成,你準備就在這裏認輸了?也不是想打擊你,我實話實說吧。現在的傅隆寧恐怕已經開始真正掌控道級皇階的力量了,實力絕非那日尚未穩固之時可以相提並論的。連那個時候的他你都贏不了,現在心中彷徨,更是沒有絲毫勝算。”
“沒有勝算嗎?”風韌淺淺一念,抬起自己右手俯首細細觀察著掌紋,合上雙眼回道:“類似的話,我曾經聽過無數次。不過,最後打破了那個不可能的也是我。在那些時候,我一直都在堅信著自己能夠取勝,從未有過一絲的猶豫。你說得對,現在的我,恐怕暫時是無法重新握穩曾經的劍了。”
有瞥了一眼遠處都在觀望著這邊的眾人,他雙拳一握道:“但是,那一切都到現在為止了!戰鬥的理由,我從未缺失過。確實,剛才我在遲疑,但是現在沒有了!打不過傅隆寧,我承認。不過,那並不代表著我一直都會勝不過他的。”
說罷,風韌望了眼巫臨武,雙手抱拳單膝跪下,畢恭畢敬地說道:“不知,巫兄能否如同那天一樣,再傳授我幾招劍訣?”
誰知,巫臨武仰頭望著遠處長空,歎道:“你比之前心境好了些,但是依舊不夠。在那個心結沒能夠徹底打開之前,我就算傳授你新的劍招,真正能夠學進去的,又能有幾分?劍道強者,應做的是馭劍而行,為了心中的執著去劈開一切膽敢威脅到他心中所守護之人的敵人。而你,現在更多的是被情緒所左右,迷失在了嗜血的殺戮之中。”
“你是指暗逐冥鋒的力量吧?對,我太無用,不依靠著那柄魔劍,很多時候根本無能無力。”風韌一歎,雖然身上的漆黑紋路此刻也已經徹底消散了,不過那股禁忌之力還殘餘著一抹淡淡的觸感留在他經脈中。
“不,你理解錯了。能夠動用亡靈魔劍而還能一定程度保持自我,光是這份堅守就連我也自歎不如。隻可惜,你更多的是過於依賴暗逐冥鋒自身的力量,卻忽視了持劍者的本身。而這一點,在你動用星塵淚與焚寂涅炎時就做得很好。好好想一想吧,去真正駕馭那柄嗜血的魔劍。”
巫臨武拍了拍風韌的肩膀,又附在他耳邊細語道:“在那之前,還是先去看看她吧。你們兩個的心結,恐怕隻有麵對麵,才能一同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