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蓑笠翁的伸手攙扶下才於半空中停下倒退的身形,文昭顫抖著雙臂麵露痛楚之色,右腕的劇痛與深寒,左臂中充斥的炙熱麻痹,任何一樣都叫他很是難受。
不過這些,比起他心中的無比震驚,也是相較之下差了不少。
“怎麼可能……這小子的實力,什麼時候如此恐怖了?”
想當年在中域塚龍山脈,他可是隨意將風韌玩弄於股掌之間。今夜,一切就好像逆轉反了過來一樣,獵物與狩獵者的身份,徹底顛倒。
“我早就說過了,此子不除,必成我等心腹大患。今夜,注定是不可能有善終了,但願我還能夠擋他幾劍。”
蓑笠翁沉聲一哼,甩手將身受重創的文昭拋給身後的部下,那數十道身影隻是聳立在半空,沒有繼續前進。連堂堂貪狼都走不過兩招的對手,他們上去的也是送死。
“難得,你還真有勇氣來對陣我。當初在天賜城叫你逃了,之前重創音姐的仇,在此血債血償吧。”
風韌冷冷一笑,瞬間縱身一竄,背後十翼猛然顫動,幻化的迷離光暈舞動夜空變化出一抹抹絢爛,數十道虛影躍動而上,每一道看上去都模糊虛幻,然而其中嘯動的劍意卻又是同一般的冰冷致命。
心中一凜,蓑笠翁知曉厲害,哪裏又敢迎上去正麵對陣,隻得雙手猛然一甩手中亡魂深淵釣,若隱若現的絲線瞬間消失在夜色中,猙獰的死亡鉤刃不斷於破碎空間中盡情穿梭,將一道道寒芒交錯灑落在夜幕下,狠狠擊向每一道幻化虛影。
“沒用的掙紮。”
一聲戲虐笑聲悄然響起,那一刹那,虛空中的所有虛影皆是一顫,手中劃動的深寒劍光轉動一削,淩厲的森冷劍氣激蕩在每一處寒光閃爍的虛影外圍。
嗤!嗤!嗤!嗤!嗤!嗤!
清脆的崩裂聲驟然激起,連綿一片回蕩長空,道道劍光撕裂寒芒,無數截斷裂的絲線在劍風嘯動下飄舞灑落,失去了牽引的巨大鉤刃斜起一刺,奈何卻是讓風韌搶先一步,焚寂涅炎橫起一掃,炙熱的劍意瞬間轟擊其上。
乒!
鉤刃轉動飛旋,不過方向已是一百八十度轉變,這一次的攻擊目標赫然是它原先的主人。
“什麼?”
蓑笠翁一驚,不敢有絲毫的遲疑,手中斷去了牽引絲線的釣竿直接當做長槍舞動,挽起的一點尖銳勁力劃動挑擊,側敲在回旋的鉤刃之上。
未曾想到,幾乎就是同一時間,風韌背後十翼再顫,他的身形仿若打破了空間的束縛瞬間向前跨出數十米之距,已然來到了蓑笠翁身前,右手的星塵淚斜起便是一記劈斬。
橫起的深淵釣,根本來不及變招。
乒!
劍落,森冷的肅殺寒氣斬裂釣竿,去勢不減的淩厲更是將蓑笠翁整條左臂斬斷,大捧鮮血肆意噴灑飛濺。
“這三年裏,你倒是重塑了一條手臂。可惜,還是免不了再次被我斬斷的命運。”
風韌沉聲一喝,右腳抬起狠狠一踏,正中蓑笠翁胸口,轟然噴發的勁力顫栗地那一處空間都是扭曲出一圈漣漪。
嘭!
身形如同離弦利箭般出射,隻可惜又是倒的,蓑笠翁潰敗墜落,徑直撞在了後方那座懸浮空中的島嶼之上,將一隻尖塔硬生生攔腰截斷。
而風韌可依舊沒有打算就此將他放過,身形飛掠緊隨其後,剩下的墓牢其餘強者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更不要說出手阻攔。當他們反應過來之時,劃動的劍光已然呼嘯在倒塌的尖塔廢墟之上。
麵對致命的劍意,身受重創的蓑笠翁再無一點強者風範,如同喪家之犬般仰頭慘叫道:“妖姬大人,救我啊!”
“真是廢物!”
刹那間,一個冰冷的聲音回應了他,盎然彌漫的寒意,幾乎能夠將時空一起凍結。
叮!
銀虹飛舞,一抹纖細霜鋒架在了斬落的星塵淚之下,眨眼之間,淩厲的劍意悄然消散化為虛無,一道形如鬼魅的倩影浮現在風韌身前。便是她,輕而易舉攔下了那必殺的致命一擊。
纖塵不染的雪白狐裘在風中輕輕舞動,纖薄的麵紗之下,女子的嬌顏若隱若現,仔細一看,卻又是一片朦朧。隻有一對精光閃爍的眸子露在外麵,冰冷好似無視世間一切的孤傲,唯有幾點殺氣淺淺縈繞。
“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
冷冷一哼,女子長劍反削,看似纖纖玉手弱不禁風,修長細劍脆如樹枝。
然而,風韌卻是感覺到星塵淚上驟然傳回一陣無比驚人的力量,好似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嶽壓在劍刃之上,硬生生將之震開,若是自己再晚點抽手,恐怕整柄長劍連同著他的手臂,都要一起折斷。
身形猛然往後一退,他心中更加驚訝,究竟是什麼時候,墓牢竟然多出了這樣一個自己聞所未聞的恐怖強者。以至於,一個大膽的想法浮現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