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牢……冥帝……,你們究竟在做什麼?之前的炘晶山脈的慘烈還不夠嗎?竟然同樣的事情還能夠做出第二次!”
撕心裂肺的怒吼聲驚起,微微顫栗著還留有一絲狂暴餘波的天穹,風韌雙眼如血通紅,雙肩在顫抖,心中再無絲毫猶豫,剩下的唯有凜冽殺意。
“一將功成萬骨枯,對於霸業的鑄就而言,這些不過必然籌碼。戰場上棄子是注定存在之物,他們太弱,成長得又不夠快,那就隻能去麵對自己的這種命運。”
諸位墓牢強者重現,雜兵之類的低階之人已是不多,大部分都已經是連同著他們的敵人一同葬身在剛才的天地轟鳴之中。然而,他們不敢有絲毫的不滿,眼中所湧現的神色盡是畏懼,目光一齊落在最前方緩緩降下的一道暗紅色身影上,卻又不敢再多繼續看一眼,急忙瞥開,清一色單膝跪下在虛空中,畢恭畢敬。
一襲色如凝結鮮血的長裙獵獵飄舞,終於現身的那名纖瘦女子一臉戲虐與輕蔑,隨風舞動的秀發每一絲一縷都好像在空中泛起淡淡漣漪,莫名而又無比強橫的氣息縈繞周身上下。冰冷之中,不可抗拒的威壓與肅殺森然肆意彌漫。
無需去詢問來者身份,幸存的最後兩百餘人反抗者心中已有答案,統一的想法,唯一正確的解答。
這名紅裙女子隻可能有一個身份,墓牢執掌者,冥帝。
雖然,不少人在此之前並不知曉現任冥帝是一個女人,但是此刻就算心有懷疑,也在對方懾人的壓迫氣勢下破碎凋零。
那種懷疑,根本就不成立。
“冥帝……”
風韌與風無道,以及霍雲、李廷申、沈月寒數人都是不約而同默念著這兩個字,早已,聞名許久,想不到最後卻是以這種方式見麵。
很快,眼神微微一變,風無道猛然意識到些什麼,回首之刻,側頸上卻是多出了一抹冰冷的刺痛。那一刻,他腦海中的一副容顏與之前素未謀麵的冥帝所重疊,除去氣勢與發色略有不同外,竟然還有六七分相似。
而那人,此刻正拿劍抵住了他的頸脖。
“洛熏,你和她……”
“不必問了,墓牢冥帝……是我同胞姐姐,名為洛婉蘇。你們的很多事情,我都暗中告知了他。”洛熏歎了口氣,完全無視來自四周的各種驟變敵對眼神,又是輕輕說道:“放心吧,我和她有過交易,不會傷你的,還希望你別再反抗掙紮了。”
風無道露出一抹苦笑:“那麼,他們呢?”
微微猶豫,洛熏回道:“一個不留。對不起,我隻能做到這樣而已……對上她,你們本身就是沒有任何勝算的,而且也沒有機會逃走。”
“我是不是該感謝你,竟然給了我這樣一個獨自活下來的機會?”風無道重重一歎,沉聲問道:“沒猜錯的話,就是那次天賜城的奇襲任務中,你和她有了聯係吧?在那之後,你就一直有些和以前不一樣。”
“這些……重要嗎?”
洛熏雙眼中流露出一絲無奈,睫毛輕輕眨動,幽幽歎道:“腥風血雨中數十年,我也早就膩了。湮世閣覆滅,肩上再無壓力與托付。這戰了後,我願隨你浪跡天涯。”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浪跡天涯嗎?隻是,舍棄同伴而獨活,那樣我能夠心安理得嗎?洛熏,我很感謝你你這份心意,隻可惜我是無福消受了。風韌,不用管我,去做你想做之事!”
風無道扭頭一喝,無比決然。
“小熏,看來他不領情啊。我早就告誡過你,這世上是不存在值得托付情感的男人的。所以,我們隻能靠自己的力量去將想要的牢牢抓在手中。當年的教訓,你還沒有明白嗎?”冥帝洛婉蘇仰頭一笑,眼色頓時更加冰冷。
“讓開吧,我不會傷你,但是你也別礙事。”
星瀑挪開風無道側頸,洛熏慘然一笑:“恐怕,我不能聽從姐姐的了。當年,你我感情受挫,被同一個男人玩弄,皆是心灰意冷,甘心墮入殺道中迷失自我。隻是,我的心魔不及你,更何況還遇上了真正值得托付之人。若是他今日願意舍棄同伴隨我離去,也許之後同樣可能舍棄我,反而不能信任。”
說到這裏,她望著風無道點了點頭,揚聲喝道:“但是現在,我清楚了,這一次自己沒有看錯人!既無法攜手浪跡天涯,那麼並肩而戰死在一起,也值得!”
“不值。”
誰知,風無道輕輕一哼,盯著洛熏的雙眼邪異笑道:“無論如何,我不會讓自己的女人死的。三千年前的錯誤與悲痛,我不想再來一次。”
後麵一句話,他嘀咕的聲音隻有自己可以聽到。
“無聊,看來你們真是自尋死路。小熏,那就別怪姐姐我不留情麵了。”
冥帝冷冷一哼,玉手一翻。
“殺,一個不留!”
霎時間,她身後墓牢強者全部起身,盡數縱身掠出。
“也是時候做個了斷了!冥帝,曉璿的債,炘晶山脈與今日的慘案,還有墓牢這些年來的種種殘暴惡行,你也該償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