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風輕柔苦思冥想卻得不出答案的可愛樣子,風韌鬆開手往上一按,改為撫摸著對方的小腦袋,笑道:“還記得當初唯一覺得長老們不嚴厲的時候,也隻有在我們聽評書之時了,好像都是些英雄豪俠的故事,那個年齡可是頗為向往。”
“哦,我想起來。”
風輕柔恍然大悟,望著風韌的帶著笑意的雙眼,點頭道:“曾經的另一個約定,長大後也要和那些故事裏的主人公一樣,懲惡揚善,快意恩仇。”
“對,我想說的就是這個。”
風韌的手順勢滑下,按在了風輕柔的柔軟的肩頭,笑道:“約定好的,要一起成為評書中那樣的豪傑,隨心所欲馳騁在整個大陸之上,專管世間不平之事。現在想想,那時的純真無邪,倒是有些好笑。”
“不,一點都不好笑。”風輕柔抬手一抓,握住了風韌按在她肩膀上的手,嫣然一笑:“現在,風韌哥哥所做的不正是曾經約定好的嗎?其實一直以來,風韌哥哥都沒有忘卻往日看似無知的誓言,不改初衷。”
“不改初衷嗎?也許是吧。手上沾染的鮮血越來越多,我都已經麻木,不想再去想所殺之人是否真的有取死之道,很害怕有朝一日覺得其實自己充滿著罪惡,隻會用一些表麵上正氣凜然、堂而皇之的話欺騙自己。”
風韌搖了搖頭,想要將手抽回,卻是發覺到風輕柔的五指握得很緊,他根本掙脫不了。
“不,不是那樣的。風韌哥哥一直很溫柔,總是寧願自己去承受各種各樣的痛苦,還時常認為自己是否做錯了。你不是早就和輕柔說過嗎,隻要能夠看到別人欣慰的笑容,傷痕累累的身軀又算得了什麼?所以,風韌哥哥的路從來沒有偏離過當初的約定,同樣是為了遵守隻屬於我們兩個約定,輕柔會一直陪你走下去的,無論終點在什麼地方。”
抓著風韌的手腕,風輕柔將他溫熱的手掌貼在自己臉上,笑容中帶著一絲滿足之意。
隻要可以一直在一起,別的什麼都不重要。
“這……倒還真是輕柔你的作風。”
輕輕一歎,風韌也是沒有再想著抽回自己的手,而是轉變話題問道:“對了,對於輕柔而言,比死亡更可怕的是什麼?”
無論如何,有一個問題他不能回避,風輕柔同樣身為宿命七皇,那便有權利知曉最後一人的下落,以及那萬不得已的做法。
“比死亡更可怕?”
風輕柔一愣,嘀咕道:“也許是,活著卻沒有目的,如同行屍走肉一樣。不對,應該是明明相識相愛,卻不能相認?也不對,或者說,近在尺咫,卻心如隔上海角天涯?”
“算了,依舊是那句話,果然是輕柔你的風格。”
風韌無奈一歎,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答案:“在我看來,比死亡還要可怕的,是遺忘……”
……
次日,清晨。
在巫賢衷的帶領下,風韌幾人穿過那座古老的神殿,來到了一處從外麵根本看不到的平台上,立在此處回首一望,映入眼簾的也隻有模糊一片。
“這隱雲台是我護皇一脈的禁地,一直以來隻有曆代長老可以在此閉關修煉。當然,既然是皇座有命,自然也可以踏入此處。一旦結界打開,唯有從內部才能夠解除,足以隔絕一切外部的幹擾。”
聽著巫賢衷的介紹,風韌也是環視了一圈這平台的布局,邊緣位置沒有欄杆,可以直接踏出步入虛空,下方稍稍俯視,什麼也看不到,片片氤氳。唯一的其餘物件便是圍繞正中而設的七支石柱,大小高度完全一致,但是表麵上鐫刻的古老符文卻是各異。
“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這石柱分別對應著宿命七皇,隻是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講究,又或者是其餘用處?”
巫賢衷回道:“準確說是有的,隻是目前還無法動用。現在,皇座大人權且把它們當做是擺設裝飾即可,無需想其他的。真正有用的是這平台的獨有結構,下方凝聚著維持我護皇一脈獨立空間運轉的龐大靈脈,升騰的靈氣有許多都注入漂浮在這裏,對於修煉而言自然是大有益處。”
點了點頭,風韌好奇地問道:“可否問一下,族長目前的修為在什麼層次?”
“大道級。”
沒有任何隱瞞,巫賢衷直接回答。
“原來,並沒有踏入淩道級。”風韌點了點頭,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麼。道級之上,無論玄道級或者大道級,都已經再無具體階級區分了,強與弱完全是看自身對於所悟武道領悟的多與少,深與淺。
以及,可能引起的天劫神罰所經曆的次數磨礪。到了這種級別,足以引起天妒,實力越強,次數越多,承受的神罰也越是恐怖。若是無法渡過這層劫難,輕則修為盡毀,重則形神俱滅。
“控製結界的法陣就在平台中心位置,接下來老夫便不打擾,願皇座大人馬到功成。”拱手一拜,巫賢衷轉身便走,同時也是提醒似的瞪了風無道與蘭瑾一眼。至於風輕柔,則沒有如此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