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反手一劍切開一名魔族王殿的咽喉,薑淵同時扭身一躲,對方反擊的一槍落在空處,終究沒能成功。
終於解決了這個棘手的對手,他氣喘籲籲地在空中踉蹌幾步後退,身上的衣袍早已沒有了最初的威嚴華麗,十餘道劃痕撕裂成襤褸狀,血跡斑斑,根本分不清楚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敵人的。
“真是沒完沒了的無休止惡戰,上一次讓我有這樣乏力的感覺好像還是十多年前了吧?”視線都有些模糊了,薑淵回首一望,並肩而戰的天譴遺族弟子傷亡過半,而魔族的大軍還在源源不斷地趕來增援。
至於一同出擊的帝國軍隊,早已被分割得七零八散,地上最多的血泊殘肢便屬於他們。這樣的戰鬥,他們無疑是最底層的戰力,隻能靠數量去勉強多擊殺一些敵人。
“這副狼狽的樣子,還好小紫和那小子都看不到,不能的話肯定被笑話。”
他又搖了搖頭,突然間動作快上數分,閃電般迅疾避開一名魔將的偷襲,兩人身形交錯換位之刻,一掌反手拍在其背部,炙熱的勁力從對方胸膛中噴發爆出,也是湧出一大片鮮血與內髒碎片。
“這種程度也來偷襲我,因為這幅累累傷痕的樣子而被輕視了嗎?”
薑淵扭頭吐了口血沫,正想繼續出擊,一股從遠處傳來的奇異波動驟然驚起在心中,轉身一望,眼中頓時充斥著震驚之色。
不止是他,抵抗聯軍連同奮戰中的地心魔族都有很多一齊停下了廝殺動作,扭頭望向魔族大軍所在的中軍位置,不可思議的神色以各種不同模樣譜寫在他們臉上。
那是什麼?
二十八柱璀璨流光連接天地,龍影遊弋編織大陣,光與暗的力量融合在虛無之中,天地失色驚起轟鳴,破碎時空的風暴肆虐咆哮。
令乾坤顫栗的異象也是映在風無道的眼中,他比在場其餘人都更清楚那是什麼。
二十八宿晦明星陣圖,傳說中調節這個位麵元素力量平衡的神器,唯有每三千年一次輪回的宿命七皇之首才有資格掌控,而非一定能夠駕馭。
當初,他可沒有那份殊榮。
“又出現了嗎?傳說中的陣圖浮現天地,真不愧是七皇與魔神的交手,風韌那小子又一次動用了那股從未被記載過的逆天級武學的力量……隻是,到底有幾分成效?”
咆哮的時空風暴還在卷動,忽明忽暗的閃耀光輝充斥在波動所至的範圍內,好似晝夜交替,無形中時光早已流逝不知千年萬年,花開花落,潮起潮落,無數次新生與衰亡對於時間而言,其實都隻是刹那之間。
片刻之後,二十八宿晦明星陣圖終於開始平息下來,天地異象逐漸消散,最為純粹的景象在餘波中呈現,蔚藍的天空中沒有一片雲彩遮掩,下方的大地之上,除去黃土外再無他物,好像數百年的了無人煙,卻也沒有任何草木滋生。
原先布陣於此的三萬魔族大軍無影無蹤,任何殘屑都不曾留下,仿若完完全全憑空消失。
生命氣息幾乎就不屬於這塊區域,還在泛起微微扭曲的空間內,僅有兩道身影依舊聳立,也是這片空曠中唯獨僅存的生靈。
舊傷徹底痊愈,風韌身上血漬全無,就連碎裂的衣袖都回歸完好,眨眼望去,整個人悄然中已是重回巔峰狀態,懸浮虛空的暗逐冥鋒與星穹月寒分侍軀體兩側,微微嗡鳴。
然而,他比誰都清楚自己目前的狀態,表麵上逆流了時間重歸最佳狀態,卻多少有些外強中幹的意味,現在並非真正的巔峰狀態,至少,維持不了多久,體內恢複的力量就將加速流逝。
真正想要執掌時空,豈是那麼容易,又怎麼可能沒有代價?
在他對麵,魔神薩麥爾赫然換了一副姿態,聳立天地間千米多高的魔神圖騰柱已然消失,在時空風暴衝擊的刹那,魔神柱幻化為了一身重鎧覆蓋在了他周身,正麵硬撼那股衝擊,大幅度減少了創傷。
同時,他也沒有與第一王殿夭星那般遭受到了時空流逝的詛咒之力,以至於體內力量空虛。
但是,此刻依舊不好受。
“看來,剛才沒有直接一招抹殺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
沉聲一吼,薩麥爾的目光掃過下方空曠的大地,自己最為精銳的中軍親衛,以及夭星王殿留下的數千劫鋒軍團竟然寸功未立就在這裏直接消散,隕落得不留任何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