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美拍著胸口,一想到她跟裴俊恩親密的那間房裏多了個死人就渾身不自在。不知道門窗關嚴了沒有,地上的血水會不會順著地下道流出去。對於丈夫的提問,她已經完全當成了耳旁風,“我不是回來了嗎?你去看看哪家的闊太太沒有自由,人家不是像你整天問個沒完沒了。”
穆哲銘咳嗽兩聲,就知道淩美會這麼說。甚至不止如此,還拿話攀比,“那個程夫人昨天我去看她,她手上又多了條金鏈子。還有羅太太,她丈夫又陪她出國旅遊。人家要麼炫富要麼享受生活,我是一樣都沒有。一回來還被人問東問西的,這日子真是夠了!”
穆哲銘麵色更差,真沒想到娶了一個這樣不顧家的女人回來。捂著胸口要發作,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反倒加深了病情,“你、你……”
淩美也不想鬧得太難堪,隻是想以話搪塞過去、逃脫穆哲銘的譴責與追問,現在達到了目的也就不想再說下去,“好了,老爺,你要是不相信我、我也沒辦法。外麵風大雨大,您還是吃了藥早些休息吧。”
說完,端了水跟藥過去,一副賢惠的樣子服侍丈夫喝下。穆哲銘沉沉歎了口氣,是他自己造的孽,若不是當年喝多了酒搞出一夜情,現在也不是這個樣子。造成這樣的後果他必須自己承受,當然也不會輕易相信淩美哪兒也沒去。
預備喝了藥之後再跟妻子理論,沒想到一杯水下去他就再也說不了話,眼皮漸漸沉重起來昏睡過去。水裏麵加了一定成分的安眠藥,這是淩美特意從醫院裏配的,就是為了預防像今天這樣的狀況發生。還有便是她要盡快找出重要文件交給裴俊恩,現在別說重要文件,就是將整個穆氏公司送給對方她也願意。隻要裴俊恩能夠繼續愛她,戀愛中的女人永遠不講原則,也沒有想過對方跟她在一起的意圖是什麼,隻是傻傻地為他做事。
不過,淩美將整個臥室和客廳都翻遍了,就是沒找到所謂的‘重要文件’。難不成是在辦公室裏、還是說全部在穆天淩那兒?
淩美突然覺得泄了氣,原來她在穆氏除了名分什麼都沒得到,穆哲銘防她跟兒子像防什麼一樣。想到這裏,她更加鬱悶地去撕扯跟穆哲銘有關的東西。
突然,在一張桌櫃底下淩美發現了醫院檢查的單子,拿出來一看竟是穆哲銘得了肺癌的檢測報告。看到意外消息,她震驚萬分,之前她隻是懷疑老爺得了重病,裴俊恩給出的推測。沒想到真的是這樣,那麼有了這個,她是不是可以立一份假的遺囑,到時候穆氏集團是誰的也不用再計較了,多省事啊……
第二天,穆哲銘醒過來已經忘記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因為癌細胞在體內擴散,他的記憶力已在迅速下降。為了複蘇記憶,偶爾他會詢問相關的人昨日做了什麼,而這個人自然隻能是他的妻子了。此際,淩美蓋著另一床毯子遠遠躺在角落裏,背對著他。身上穿著一件黑色吊帶背心,肩膀上露出來的皮膚白皙如少女,穆哲銘才想起生病後的這半年裏都沒做過夫妻之事了。淩美比他小七、八歲,這方麵肯定是有需要的。想到此,心中頓感虧欠,伸手去搖了搖她,想說說安慰的話。等他入土之後,他會留給淩美20%利潤補償,穆紹陽的那一份另外算。隻是沒想到淩美已經對他的碰觸感到厭惡了,掀了被子埋怨,“老爺,你又做什麼?別妨礙我睡覺好不好?”
穆哲銘歎了口氣,一日夫妻白日恩,淩美顯然已經忘記了他們的恩情。不僅如此,還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身軀,生怕他胡思亂想。做到這份程度上,是傻瓜也能看出妻子對自己的厭惡。
淩美果然是在外麵有人了,所以才這樣躲避著他。想到這一點,穆哲銘首先感到的不是憤怒而是心寒,這麼多年他除了很少陪她去旅遊、陪她逛名牌店子,她想要的哪一種沒有滿足她?穆哲銘也不想質問出來,一旦質問淩美又會抓狂,他的病情也會加深。
旁邊的人已經重新躺下,這一回拿被子蓋住了整個臉,她在夢裏還在想著裴俊恩那張俊臉、還有他狂野魁偉的身材,若不是他她也不會枯木逢春。不管對方介不介意,總之淩美不想再讓穆哲銘碰她了,一點趣味都沒有。
穆哲銘自己起了身,因為不想去醫院隻有將華林叫來,幫他看看身體狀況怎麼樣,還能夠撐多少天。他想到他們總有一天要知道事實,預先通知也有準備。
早餐過後的這段時間,華林果然拿著醫藥箱出現在穆氏莊園裏,想著穆董事長清早有很多事情要忙,他先去跟穆天淩與若溪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