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兒!”
弗蘭克試著在沈嘉兒耳邊呼喚了一聲。
“我……”
聞言,沈嘉兒眼中終於有了一點點神采,她緩緩抬起頭來,弗蘭克、牧師、梁天恩、伊莉波娃、朱蘭……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著她。
“我……”
沈嘉兒吐出一個“我”字,後麵的話說不出來了,感覺到一陣窒息般的難受。
這一刻,她的腦海裏,徒然閃現出很多和弗蘭克在一起的畫麵,一張又一張地出現,但每一張都是空白!
就連當初弗蘭克還給她懷表時的場景,也變成了空白,似乎她和弗蘭克之間根本沒有故事可言。
“我真的喜歡弗蘭克嗎?”
沈嘉兒的心裏想起這樣一個聲音:“你生的是莫井辰的氣,你恨他沒有去意大利找你,所以你選擇和弗蘭克好,你根本不喜歡弗蘭克!”
這是當初葉瑉予對她說的話,沈嘉兒當時就一陣的迷茫,現在,她又一次迷茫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我真的是因為莫井辰的原因,才答應弗蘭克的?”
沈嘉兒問自己,可惜她卻不能給自己答案,“願意”還是“不願意”,眾人都等急了,但新娘子不開口,所有人也隻能幹瞪眼。
“嘉兒!”
弗蘭克又試著喊了沈嘉兒一聲。
“我……”
沈嘉兒目光轉向弗蘭克,看著弗蘭克深情的目光,一想到這一段時間以來的相處,“願意”兩個字已經到了喉嚨,但就在這時候……
“她不願意!”
一聲清淡如風,飄渺難尋的聲音,在教堂的門口響起。聲音不大,但每一個人都聽到了,所有人回頭看去。
隻見一個黑衣男子,穿著灰色風衣,一步步走了進來。他的臉上很平靜,平靜的像是一潭寧靜的湖水,沒有一絲風的漣漪。
他靜靜地走來,整個教堂裏的聲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停止了竊竊私語,所有人的目光都從沈嘉兒的身上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包括沈嘉兒!
但是,他毫無顧忌,就那麼一步步地走進來,臉上棱角分明,刀削斧鑿一般,偏生又顯得很溫潤,沒有一絲霸道鋒利的蹤跡。
這是一個很平凡的人,平凡之極,看不出任何的深淺,深邃的瞳孔,一片澄澈,厚薄均勻的嘴唇,像是兩片樹梢上的樹葉。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當他走進教堂的時候,所有人都感覺自己的心髒被震了一下,那是一種震撼的力量,但卻不是令人不舒服的,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一片森林,一片大海,一片藍天……
“是他!”
沈嘉兒抿緊嘴唇,眼睛瞪得渾圓。
是的,這個人就是莫井辰,經曆了無盡的失落和迷茫,又再次攀上了最輝煌的巔峰,最後沉靜下來,看天上雲卷雲舒,看庭前花開花落,從此古井無波,他的心如同明月,看得清過去,看得清現在,還看得清未來。
莫井辰一步步走到沈嘉兒麵前,輕輕牽起沈嘉兒的手,柔聲道:“嘉兒,我來接你了,雖然來遲了,但我還是來了,我們回家!”
說罷,莫井辰牽著沈嘉兒的手,轉過身,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步離開,他走的十分瀟灑,十分自在,十分的舒服,心裏的溫暖傳到了心裏,暖洋洋的。
他發現自己無窮無盡的空虛和寂寞得到了填補,沈嘉兒就像是一輪太陽,在他的心田裏冉冉升起,綻放出光和熱,心田裏的各種小花小草小樹,開始在這道陽光的光輝中,漸漸成長起來,越來越茂密,越來也繁榮。
莫井辰帶著沈嘉兒離開教堂,沒有人阻止他,甚至都沒有人試圖阻止他,所有人都仿佛著魔了一般,就那麼靜靜地看著莫井辰,從容不迫地帶著沈嘉兒離開。
唯一清醒的人怕是隻有沈嘉兒了,莫井辰的手牽著她的手,並沒有用出多大的力量,就像是把手搭在了她的手心裏,但她卻怎麼也掙脫不出來。
而且,沈嘉兒被他牽著,竟然有一種找到了家的感覺,溫馨,甜蜜,羞赧,夾雜著眩暈似的幸福,以及一種如夢般浮沉不定的虛幻。
“回家”這兩個對沈嘉兒而言,實在是太沉重了,曾經的她是那麼的渴望,可惜莫井辰一直都沒有來接他們母子,而現在莫井辰終於出現了。
隻是,出現的太遲了吧!
此時此刻,已經出了教堂了,後麵沒有人追來,所有人都還在教堂裏,沈嘉兒頓住了腳步,淡淡地說道:“請你放開我!”
莫井辰緩緩回過身,低著頭看著她,“我如果告訴你我不放呢?”他的目光像是一片雨後的天空,潔淨,湛藍,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和汙垢,純潔的宛如一片透明的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