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看!好美哦!”
“嗯!”
“那裏就是你說的那個地方嗎?”
“嗯!”聲音很低沉,繼續說道:“阿呆,記住!隻要你能到達晚霞所在的地方,你就能成為世上獨一無二的‘大劍俠’了。”
“呃……”阿呆答應著,一邊用手裏的木劍在地上認真劃畫著,“你放心,我一定會成為世上獨一無二的畫家的。”
“嗯!記住就好!”聲音依舊十分的低沉……
突然他額頭上青筋暴起,拿起手裏的木劍就狠狠地往阿呆的腦袋上敲打,破口大罵道:“兔崽子!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呀!那把劍是給你修練劍術的!不是給你拿來當寫字畫畫的玩具的!你到底知不知道‘劍’對一個劍客來說意味著什麼嗎?”
阿呆支起木劍抵擋著,但緩慢的動作根本無法抵禦對方的進攻,身上被抽得劇痛,阿呆咧著嘴大聲叫喊著:“啊!我知道啦,你都說過八百八十遍了。”
“八千遍也得說!還有,你這個兔崽子,和你老子說話不是‘喂’就是‘你’,連個爹都不會叫嗎?”一邊說著,手上抽打的動作也慢慢加快。
“知道啦,知道了啦!”
“你知道個屁!”
話音剛落,阿呆手裏的木劍就被氣急敗壞的父親輕鬆一擊打落在地,然後把劍按在阿呆頭頂上。
父親的臉上反而笑眯眯地說道:“兔崽子,你又死了一回!記住,劍客的失敗,就意味著失去一切。”
“爹——,饒了我這一回吧!”阿呆可憐兮兮地望著父親。
父親的劍在阿呆頭頂上用力地敲了一下,“哼哼!再饒你一次。”說完父親收回木劍,走到阿呆身前,把手放在阿呆頭上輕輕地晃了晃他的腦袋,然後雙目盯著西邊的彩霞說道:“阿呆,隻要你能到達晚霞所在的地方,你就能成為世上獨一無二的‘大劍俠’了。”
阿呆在父親的後腰上輕輕地拍了一下,“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成為世上最出色的畫家的。”說完,頭也不回地就朝著村子的方向走去了。
“喂!你這個兔崽子!你氣死我了,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讓我抓到你,晚飯就別想吃了!”一邊叫罵著,一邊朝著阿呆追了上去。
“嗚……啊,每次一看到太陽落山,你就沒完沒了,我都說過了,我不要當劍俠,我當要畫家啦!”
“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果然一點都不像我兒子!”
“就不要像……”
聲音慢慢地消失了,兩個歡快的背影也慢慢消失在暮色之中……
夜色深了,父子倆飽餐之後,各自到自己床上對著頭躺下就要入睡了。十七年來生活一直這樣重複著,日升而出,日落而回,單調而不乏味。
今夜,兩人雖然都懶懶地躺著,可總是無法入眠。
“爹!”
……父親沒有理他。
阿呆翻過身來側躺著,屋裏十分簡陋,隻有一張吃飯的桌子和兩張簡陋的床頭。阿呆的眼睛瞪得大大得,盯著窗外圓圓的月亮,心裏在思索著些什麼。
屋裏安靜極了,外麵烏鴉的啼叫聲都在一遍遍地回蕩著。
“兔崽子,有話就講,扭扭捏捏的像個什麼樣子!”父親見阿呆半天不說話,又罵道。
“呃!原來你沒有睡著?”
“身為劍客,無論任何時候都要保持著高度的警覺,哪怕有一隻蟑螂從地上爬過。你的聲音那麼大,讓我怎麼睡?”
……又是一陣沉寂之後,阿呆輕聲問道:“爹!為什麼會有蓮花長在沙子裏呢?”
“胡思亂想個屁!哪有蓮花長在沙子裏的?還不快睡覺,兔崽子!”
“可是……我見過!”
“別胡說!”父親的聲音小了許多。
“是真的!昨天我做夢時就看到一朵紫色的蓮花,竟然開在沙漠裏呢!”
……父親沒有說話。
“爹,你說為什麼呢?蓮花不是應該開在水裏嗎?”
“誰說蓮花一定要開在水裏?”父親冷笑了一聲,“哼哼!兔崽子……這世上你不知道的東西還多著呢。”
“啊……太好了!我一定要把世上所有好看的東西都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