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雖然這樣想，嘴上卻不能這樣說。
季如禎向來是個識實務的，見對方終於現身，她施施然走過去，不卑不亢地衝對方福了一福，“卓公子，真是好久不見了。”
卓彧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裏給她任何回應，而是像買家欣賞貨物一樣，上上下下打量著煥然一新的季如禎。
從他那不斷變化的目光來看，季如禎會出現如此驚人的變化，應該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似乎很難理解，一個住在貧民窟的窮鬼，即便穿上美麗的衣裳，骨子裏也會潛藏著低微和卑賤。
可眼前的季如禎卻是那麼的瀟灑肆意，飛揚跋扈。
推開房門的那一刻，他仿佛覺得眼前出現了一道灼目的光芒，所有的視線，幾乎立刻被鏡前那個手舞足蹈的姑娘給吸引住了。
貌美並不是季如禎的全部特色，最吸引外人視線的，是從她身上不經意所散發出來的那種渾然天成的上位者氣息。
季如禎閱人無數，能一眼看出對方的來頭，卓彧又何嚐不是人群中的佼佼者。
所以當季如禎笑著衝他打招呼的時候，他沒有立刻回應，而是眯著一雙精明的眼睛，細細打量著眼前這千變萬化的少女，心底無法抑製地生出一股小小的震撼。
她究竟是誰？
卓彧的眼底隻出現了短暫的詫異，很快，他便將這抹猶豫揮之腦後，負著雙手從門外走了進來，直直逼到季如禎的麵前，那股無形的氣勢和壓力，要是換成第二個人，恐怕還真是未必能抵擋得住。
不過季如禎是誰，連死亡都經曆過的人，她還真沒太把卓彧的氣勢放在眼裏，更何況，卓彧又是天底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既然他都不介意走這麼近讓自己欣賞了，如果就這麼把美男推拒在外，那豈不是吃大虧了。
所以，當卓彧肆無忌憚地向自己靠過來時，季如禎也肆無忌憚地站在原地欣賞對方驚人的“美貌”。
當彼此的距離已經近到幾乎容納不下第二個人，卓彧突然抬起手指，輕輕勾起她的下巴，左扳一下，右扳一下，像打量什麼稀珍古玩似的，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眼，才開口道：“多日不見，沒想到你的變化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修長的指腹在她剛剛沐浴過的臉頰上輕輕揉蹭著，就好像被他手指撥弄著的，並非是一個人類，而是一隻豢養在身邊的小貓。
季如禎並沒有因為對方戲謔的動作露出半點不悅之色，相反的，她順理成章地握住對方攀在自己臉上的手，趁機摸了好幾把，嘴上還不忘調戲道：“卓公子，你的手保養得真好，又軟又滑，像白玉似的，真好摸！”
候在門外的幾個護衛都是耳力聰慧之人，聽到屋子裏傳出的這句話，一個個差點摔倒在地。
幻覺，一定是他們的幻覺，主子那樣的人，怎麼會淪落到被姑娘家調戲的地方。
因為隔著一道門，那些護衛看不到主子的表情，不過，被姑娘家調戲了的卓彧，非但沒有動怒，反而趁機將那個惹了禍的女人撈進自己懷裏，有力的長臂緊緊摟住懷中女人纖細的腰肢，另一隻手，略帶力道地捏著她的下巴，用一種很霸道、很強勢的姿態，強迫對方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