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您放心,我去去就回。”
得了對方的推準,季如禎趕緊衝進書院大門,在送弟弟來正德書院之前,她已經從小高衙內那裏打聽到,這間書院占地規模非常龐大,從三、五歲到十七、八,不同性別不同年齡段,幾乎是來者不拒,當然,所有的前提必須是建立在對方擁有一定強大金錢實力的基礎上。
而此刻,季如禎並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欣賞這所書院的壯觀和規模,直覺告訴她,包子肯定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出事了。
“姑娘,姑娘你等等……”
就在季如禎像隻沒頭蒼蠅似的準備將正德書院翻個底兒朝天時,剛剛那個鎖門的老頭,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說你弟弟今兒是第一天來這裏讀書,他是不是穿了一件淺藍色的褂子,大概六、七歲的模樣,臉頰長得有點圓,笑起來,頰邊還有兩隻小梨窩?”
季如禎急忙點頭,“老伯,您見過我弟弟?”
那老頭拍了拍大腿,似乎麵有為難道:“唉!你說你這弟弟得罪誰不好,第一天上學,居然就把咱書院的一個小霸王給得罪了。”
季如禎一聽這話就急了,“老伯,到底是怎麼回事?”
“姑娘,這些事兒原本不該我一個外人多嘴,不過,你也知道但凡能讀起正德書院的學生,誰家背後沒有點背景和實力呢。被你弟弟得罪的那個小霸王,年紀跟他差不多,兩人好像因為一句話沒說好,那個小霸王就當著好幾個人的麵,把你弟弟給打了……”
季如禎瞳孔一縮,急切道:“後來呢?”
“呃……後來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畢竟我隻是這裏的一個更夫,不敢過多詢問那些公子小姐們之間的事情。但是……”
老頭兒突然想起什麼一樣用力拍了一下大腿,“對了,我記得咱們書院裏那個小霸王,每次遇到他看不上眼的學生,都會用繩子把對方綁在茅房裏……”
聽到這話,季如禎也顧不得再多做詢問,三步並做兩步地,便朝著茅廁的方向跑了過去。
正德書院的茅廁倒是不難找,裏裏外外一共建了十好幾間,季如禎壓著一股邪火,抬起腿,不客氣地一腳一腳將那一大溜兒茅廁的外門給踹開,當她踹到第四間的時候,赫然看到包子正五花大綁,像隻小可憐兒一樣,嘴裏塞著一塊破布條子,正眼淚汪汪地看著自己。
她趕緊將包子從臭哄哄的茅廁裏抱了出來,一把扯掉他嘴裏的破布,解開身上的繩子後,包子就像受到了天大的刺激,一頭撲到姐姐的懷裏,嗚哇一聲開始放聲大哭。
季如禎什麼話也沒說,打橫將包子抱在懷裏,向那打更的老頭兒道了謝,沉著臉,直接回了家。
回去的路上,包子的眼淚流個沒完,問他到底怎麼了,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總之從頭到尾就是哭,哭完了上氣哭下氣。
兩人一直回到家,包子仍舊用力抓著姐姐的衣襟死活不撒手。
季如禎狠心將哭個沒完的包子從自己懷裏撕了出去,雙手握著他的小肩膀,嚴厲道:“季朝雨,你要是再沒完沒了的掉眼淚,我這就把你扔到外麵,以後甭想再進這個大門。”
哭得像隻大花貓一樣的包子顯然被他姐姐的威脅給嚇到了,他打了幾個哭嗝,憋了半晌,愣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季如禎給他倒了一杯溫開水,喂著他喝下去了大半碗,又用熱毛巾給他擦擦臉,抹去眼角的淚痕,這才放柔聲音問,“哭了那麼久,現在,是不是也該把發生過的事情告訴給姐姐聽了。說吧,到底怎麼回事,第一天上學,你怎麼就被人家關到茅房裏出不來了?”
包子又抽咽了好幾聲,這才哆哆嗦嗦道:“他們都說我是窮人家的小孩,根本沒資格去正德書院那種地方讀書,我……我氣不過,跟他們吵了兩句,然後那個叫炎少爺的,就說我不懂規矩,不識好歹,打了我兩記耳光,我推了他一下,他摔倒了,似乎很生氣,然後他就讓人用繩子把我捆了起來,關到了茅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