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禎徹底無語了,這還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表麵上看著光鮮亮豔,卻不知藏在背後的是滿目瘡痍。
不過,李夢秋這雙被她嫡母天天逼著幹粗活的手,卻讓季如禎多留了一個心眼。
因為她記得陳雨桃的手跟李夢秋很像,十指粗糙,掌心上全是粗繭,就算陳雨桃這段日子沒少來季家幫兩姐弟做飯刷洗,但如果對方的家世真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富貴,這麼短的時間裏,陳雨桃的手根本就不會被磨得那樣嚴重。
就像李夢秋所說,若非從小就幹慣了粗活,手上的繭子怎麼會厚到那種可怕的程度。
而且還有那個收拾雜物是發現的嬰兒紅肚兜,如果真如陳雨桃所說,她爹當成因為不待見她偷偷生下的孩子而將包子轉賣給人販子,完全沒必要給包子用那麼好的料子做肚兜。
那可是百年難求一塊的冰蠶絲,有價無市,就連皇家子弟都未必有機會穿得著那麼價值連城的東西。
種種疑點浮出水麵,真相隻有一個,就是從頭到尾,陳雨桃都在撒謊。
這個念頭在季如禎的腦海中一經成形,她發現自己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如果陳雨桃真的在撒謊,那麼她接近包子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難道說,還有什麼人在陳雨桃背後操縱不成?
“如禎,待會兒下了學,一起去逛街怎麼樣?”
李夢秋的聲音突然打破她的冥想,季如禎猛地回神,麵色凝重地搖了搖頭,“不了,我突然想起家裏還有事情,得早點回去。”
“那好吧,下次一起!”
“沒問題!”
傍晚放了學,季如禎直接找到包子,給了他一兩銀子,讓他請幾個小夥伴去外麵解決晚飯問題。
包子拿著一兩銀子很是納悶,“姐,陳嬸說晚上會來咱們家做燉菜。”
季如禎拍了拍包子的腦袋,隨便扯了個謊,“晌午的時候陳嬸讓人來代話,說家裏有事,晚上就不過來了,正好我晚上也有事,你拿著這一兩銀子跟你的幾個小夥伴去外麵解決晚飯問題,明天是書院的休沐日,不必早起,所以晚點回來也沒關係。”
包子畢竟是個小孩子,在外玩耍對他來說還是具有相當大的吸引力的。
而且一兩銀子可以買很多好吃的,既然他姐給了他這個機會,他當然是開開心心地接過銀子,撒歡一般地跑遠了。
看著包子漸漸消失的背影,原本掛在季如禎嘴邊的笑容慢慢消失不見。
季家,陳雨桃像往日一樣準時出現在廚房裏,熱心地為兩姐弟準備晚膳。
聽到門響,她以為是季朝雨回來了,沒想到走進來的,卻是季如禎。
陳雨桃掩飾住眼底的失望,牽強地扯出一抹笑容,“季姑娘今天回來得可真早,往日都是朝雨比你先進家門。”
說完,向四下張望了幾眼,好奇道:“朝雨呢?怎麼不見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