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身穿黑色長衫的老者緩緩睜開眼,似笑非笑地看了白瑾月一眼,“白二小姐,雖然你剛剛的話說得有幾分道理,但在我們這些老家們的眼中來看,你父親能夠順理成章地繼任越安侯的位置,這已經是天上掉金磚砸得他滿堂彩的好事了。為什麼還要躋身京城,非要爭個實權呢?自先帝賜封以來,越安侯一直都是個閑差,如果我們這些老家夥們帶頭去京城上奏所謂功德,難免不會引起當今皇上的反感。如果真是這樣,你父親非但不能從中落得什麼好處,反而還會引起帝王的不快,萬一再連累得我們這些老家夥裏外不是人,那不是虧大了嗎?”
旁人聽了這話,紛紛跟著點頭應是。
年紀越大,越安於現狀,這些老家夥們當日為了族長之位鬥了一輩子,現在好不容易如了心願,在自己那一畝三分地做個土皇帝已經很滿足了,沒必要在一腳就要邁進棺材之前,勞師動眾的搞出這麼一番舉動。
白瑾月見這些老家夥們一個個冥頑不靈,擺出拒絕幫忙的姿態,原本帶笑的麵孔,漸漸沉了下來。
“各位叔伯,當日你們在接受我父親幫助之時,可是拍過胸脯親口向我父親保證過,日後若他老人家有什麼需要,定會挺身而出,義不容辭,這才幾個月的光景,各位叔伯怎麼就將當初發下的誓言忘到了腦後天邊。難道說,各位叔伯當日之言,隻是糊弄我父親的一句戲言麼?”
被這麼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當眾斥責,這些老家夥們心底都非常不痛快。
其中一個脾氣比較直的老頭兒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丫頭,咱們這些老胳膊老腿看得起你,才叫你一聲白二小姐。實際上你這個所謂的白二小姐到底是怎麼來的,大家心裏可是非常有數的。你親娘當日是你爹身邊的一個洗腳丫頭,趁你爹酒醉之際上了你爹的床才有了後來的你。白小侯去世之前,你隻不過就是白家的一個庶出的小姐,後來你幫著你爹得到侯位,你爹才將你的名字從族譜上的庶出改成了嫡出。雖然名頭是換了,但卻不能抹煞你是洗腳丫頭生出來的庶女這個事實。咱們大家今天是給你爹麵子,才來紫陽縣與你見上一麵,沒想到你年紀不大,卻將我們這些老頭子當孫子似的教訓。早知這樣,我寧可在家裏抱著小孫子玩拔浪鼓,也不賠你一個黃毛丫頭浪費這個時間。”
說罷,那老者重重哼了一聲,抬起屁股便起身走了。
其它幾個老頭雖然沒有這個老者的脾氣那麼直,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一個小丫頭數落,心中著實不快。
於是,見有人帶頭離席,也借著這個機會紛紛抬腿離去。
白瑾月似乎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這個地步,眼看著那些老頭兒走得幹幹淨淨,她氣得麵色一白,揮手將桌上幾乎沒被碰過的飯菜摔了滿地。
“小姐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