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芷荷有沒有說,她找我到底什麼事?”
龍九搖了搖頭,“徐大海在牢裏被折騰得不輕,如今神誌也有些模糊,整個人瘋瘋顛顛的,倒像是患了失心瘋。至於那個徐芷荷,每天哭哭啼啼,受了不小的驚嚇,看守送給她的飯菜她每天隻動幾口就不肯吃了,嘴裏不停的嚷嚷要見你一麵。這件事本來早就想告訴你的,不過前些日子你一直在屋裏養傷,主子不想因為那些人惹你煩心,便將這件事壓了下來。”
說完,龍九又猶豫了片刻,“依我的猜測,她想見你,無非也是希望你念在一場姐妹的份兒上求你放過她。可是主子已經有話在先,徐家人既然敢做出這麼卑鄙的勾當,是不可能再放她們自由了。所以季姑娘,如果你覺得沒必要,這個麵,完全可以不見。”
季如禎沉默了一會兒,對龍九道:“既然她非要見我,成全一下也無防,稍後將她帶到西跨院的那間小書房,我倒是想看看,她見我的理由,能不能讓我改變主意,饒她一命。”
再次看到徐芷荷,季如禎嚇了一跳,沒想到數日不見,曾經在平陽城裏好歹也稱得上是“名門貴胄”之後的徐大小姐,居然落魄得連路邊要飯的乞丐都不如。
華衣美飾早已不複存在,眼前的徐芷荷,形容枯槁,滿麵憔悴,眼圈浮腫,嘴唇青白,哪裏還有半點富家大小姐的雍容之態。
看來被關在地牢中的日子確實讓她吃盡了苦頭,從前每次見到自己,都會擺出一臉高傲麵孔的徐芷荷,已經被牢裏殘酷的折磨逼得徹底放棄了尊嚴。
看到季如禎的那一刻,徐芷荷就像漂浮在大海中的遇難者終於見到了前來搭救自己的船家,急吼吼地向她這邊撲了過來。
龍九眼疾手快地一把扯住徐芷荷的手臂,厲聲嗬道:“放規矩一點。”
徐芷荷被龍九的冷麵孔嚇得渾身一抖,哆哆嗦嗦咬了咬下唇,複又帶著幾分哀求之色對季如禎道:“如禎,我……我可不可以與你單獨說幾句話?”
沒等季如禎應聲,龍九便不客氣道:“不可以!”
徐芷荷不理龍九,期期艾艾地看著季如禎,希望可以從對方的臉上看到鬆動的跡象。
季如禎笑了一聲,對龍九道:“你先出去吧,我跟我表姐單獨聊聊。”
龍九不認同地衝季如禎搖了搖頭,為難道:“若是被主子知道……”
季如禎打斷他的話,“你主子要是因為這件事斥責於你,我會親自跟他解釋的。而且我表姐沒有半點武力值,捏死她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如果她敢趁機對我做什麼不利之舉,不用你出手,我直接就能解決了她,所以安全方麵,你大可不必為我擔心。”
龍九猶豫了片刻,見季如禎執意於此,隻能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充滿警告地瞪了徐芷荷一眼,才悄無聲息地掩門離去。
“表姐,這房間隻剩下你我二人,有什麼話,你可以直接對我說了。”
沒了龍九了控製,徐芷荷的情緒總算是好轉了一點,她愣愣地看著坐在不遠處捧著茶杯正在喝茶的表妹,直到現在她也不明白,為什麼從前任她隨意欺淩打罵的表妹,會在一夕之間,發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名字還是記憶中的名字,臉還是記憶中的那張臉,唯獨不一樣的,仿佛是她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