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已經被繞暈的兒子繼續暈頭轉向,皇甫爵決定暫時偃旗息鼓,先放過對方一馬。
將馬上就要哭出來的兒子抱到懷裏,費了好一番功夫細心安慰了一痛,又硬著頭皮在對方叫自己娘的時候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這才將非常難搞的兒子哄得破啼為笑,心滿意足。
眼看著兒子連吃了兩小碗米飯,啃了一雞燒鵝腿,嚼了三塊小點心外加一小盤子新鮮水果,皇甫爵擔心小孩子晚上積太多的食物會造成腹脹,於是讓趙喜順調派幾個聰明懂事的宮女,帶著小公子去院子裏消化消化食。
皇甫爵在宮中住的這幢宮殿叫做龍霄宮,宮裏所有的太監宮女都是趙喜順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式人物,尤其是在皇上跟前兒伺候的這些人更稱得上是皇上身邊比較信得過的心腹,所以在小皇子的真正身份沒有被大肆公開之前,隻要在龍霄宮的範圍內玩耍,消息是不會被透露到宮外的。
在幾個樣貌俊俏的小宮女的陪伴下,季淩溪充分展露出小孩子愛玩的天性,在院子裏跑來跑去玩了小半個時辰,宮女進來傳話,說小公子大概是累了,直嚷嚷著要找他爹陪他睡覺。
季如禎也沒猶豫,從宮女懷裏接過眼皮子一搭一搭的兒子,柔聲哄了幾句,小孩兒似乎是聞到了屬於他“爹”身上的熟悉的味道,沒一會兒,均勻的呼吸聲自鼻間傳來,就這麼沒心沒肺的睡著了。
在旁邊目睹這一切的皇甫爵看得眼睛直發熱,他幾乎可以想象得到,在她們母子二人相依為命的這三年裏,兒子對他這個名義上的“爹爹”,到底是有多麼的信任和依賴。
如果三年前如禎肯跟自己回京過日子,他又何必在三年之後才知道自己在這世上還存在著一滴血脈。
最讓皇甫爵心理不平衡的是,這滴血脈雖然嘴裏甜甜的喊他一聲娘,實際上,在兒子的潛意識裏,並沒有多把他這個“娘”放在眼裏。
皇甫爵知道自己一個大男人計較這些東西實在是沒什麼意思,但生生被剝奪了為人父、為人夫的權利,一時半會兒,他心裏還真是有點平衡不了。
“彧哥,你臉色很不好。”
將已經睡熟的兒子安頓妥當,甫一轉身,季如禎就見皇甫爵繃著俊臉,一副別人欠他八百吊的樣子。
皇甫爵心氣兒不順地衝她哼了一聲,轉而讓趙喜順將近前伺候的下人全都打發出門。
待寢宮大殿隻剩下他跟季如禎兩個人時,他才滿臉正色道:“既然你跟兒子已經回到我的身邊,有些事,咱們必須開誠布公的好好談談。進京之前,你應該已經從各方麵渠道打聽過皇宮裏目前的情況,早在好幾年前,我就已經過了大婚立後的年紀,但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整個後宮,別說是皇後,就是連一個妃嬪美人或是才人也沒有。雖然這個特殊原因我目前暫時還不想向你坦白,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如果三年前你肯跟我回京,這偌大的宮闈不但有你的一席之地,我皇甫爵的兒子也不必跟著你在外麵漂泊了那麼久。季如禎,我們的兒子,擁有著最尊貴的皇家血脈,而你卻為了自己的私心,讓他跟著你在外麵吃苦受罪,要不是看在兒子的麵子了,你這種不負責任的娘,真是被處死十次八次都不為過!”
“是,彧哥,我知道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