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神風虎軀一振,忍不住在對方的臉上又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陣。
旁邊看不過去的皇甫爵沒好氣地瞪了季如禎一眼,“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轉而對表情迷茫的賴神風道:“不過就是換了身男裝,你還真被這女人給唬住了?仔細瞅瞅,她不就是阿朝每次提起,都會傷心難過一場的那個無良姐姐季如禎麼。”
“啊?”
賴神風狠狠吃了一驚,“可是,季如禎不是在三年前死了嗎?”
這話一出口,賴神風忽然又覺得自己問了一個極其愚蠢的問題。如果之前他不熟悉季如禎也就罷了,問題是三年前的他跟那個鬼靈精怪的丫頭打過無數次交道,對方的脾氣秉性他不敢說了若指掌也差不多了。
若說別人死而複生堪稱是世間奇跡,如果這件事發生在季如禎身上,他覺得自己根本就沒必要表現得這麼驚訝。
因為在他的印象裏,季如禎那個比小狐狸還要狡猾幾分的丫頭,可是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饒是如此,賴神風還是為此震驚了許久,他上上下下打量著眼前這個與男人根本沒什麼兩樣的“俊美貴公子”,說實話,如果不是皇上當著他的麵挑明了她的身份,恐怕他到死那天,都未必猜得到她的真正身份。
驚訝過後,賴神風指了指季如禎,又指了指床上的小男孩,張口結舌道:“皇上,她們倆……跟你之間,該不會是……那種關係吧?”
皇甫爵點了點頭,用十分篤定的口吻道:“床上的孩子,是朕的親生兒子。”
聞言,賴神風直接無語了。
故人見麵難免要湊在一起敘一敘舊,季如禎大致問了一下季朝雨,現在已經改名為皇甫朝的近況,得知她那三年未見的寶貝弟弟在武華山一切安好,心中一塊大石也就此落了下來。
最後,幾個還是將話題扯到了季淩溪的病情上。
賴神風仔細詢問了一下這孩子每次生病時的症狀,包括這三年來他都用過什麼藥,用藥之後,又會出現怎樣的反應。
季如禎事無巨細,一一回答,並將三年來總結出來的一些經驗跟賴神風分享了一下。
最後,在這兩位準父母無比擔憂和期待的眼神中,賴神風給出一個答案:“雖然我不敢拍胸脯做出萬全的保證,但根據我多年的行醫經驗,小皇子的病並非是絕症,隻不過,我需要尋找幾味藥材來做輔助,至於最重要的一味……”
他神色複雜地看了皇甫爵一眼,“需要孩子親生父親用身體裏的鮮血,來做藥引。”
皇甫爵幾乎連想都沒想,直接點頭答應道:“這個完全沒問題。”
說完,下意識地將視線挪到季如禎的臉上,不看不知道,這一看,皇甫爵的心算是徹底涼了下來。
季如禎此時的臉色非常淡定,淡定到……她似乎早就知道兒子的性命,必須要用到兒子生父的鮮血來當藥引。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為她肯帶著兒子高調的出現在京城引他注意,是希望經他之手,引賴神風給兒子治病。
現在他終於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是自作多情了。
他幾乎可以猜想得到,如果兒子的病完全不需要他這個生父的鮮血來做輔助,他這輩子也就別想再見到她們母子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