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爵心裏一疼,緊緊將兒子抱在懷裏,轉而對已經完全石化了的賴神風道:“不管用什麼辦法,付出多大代價,求什麼樣名貴的藥材朕都不在乎,神風,朕隻要朕的兒子安安穩穩、健健康康的活下去,你做得到麼?”
賴神風好不容易從“爹與娘”的混亂中回過神,僵硬地點了點頭,“回去之後,我跟師父談論了一下小皇……呃,小公子的病情,師父說,小公子這種病症雖然難治,卻並非無藥可醫,治療過程可能有些複雜,但隻要藥材提供得上,想要徹底治愈,不過就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不過……”
賴神風話風忽然一轉,“宮裏的條件並不適合給小公子治病,我在京城南郊有一幢舊宅,那宅子通往後山的一個溫泉,幾年前我著人將溫泉水引進宅院,那水對小公子的病情有很大的幫助。所以我提議將小公子帶到那處舊宅,也好方便我靜心治療。”
皇甫爵臉上流露出些許的不讚同。
雖然賴神風的人品他絕對信任得過,但兒子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呆著,這讓他感到非常不安心。
“可以!”
沒等皇甫爵表態,季如禎連猶豫都沒猶豫,便當場應承了下來。
“神風,我相信當年你能醫好朝雨,今天一樣能醫好溪兒。雖然這話說出來有點矯情,但溪兒就是我的命,念在咱們之間好歹有些情誼的份兒上,我不求別的,隻求你能竭盡所能,保他一世康健!”
賴神風張了張嘴,有什麼話呼之欲出,最終卻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隻是用力地點了一下頭,聲音嘶啞道:“放心,我定會竭盡所能。”
得知自己要被一個陌生人從爹娘身邊帶走,從未跟“爹”分開過的季淩溪急得放聲大哭,死活不同意。
就連皇甫爵都被兒子那淒厲的哭聲震得心疼肝也疼,恨不能頒下聖旨,讓工匠們以最快的速度將京城南郊的那眼溫泉引至皇宮,那樣一來,兒子就不用被賴神風帶出皇宮,也不必跟爹娘就此分開。雖然他知道這個想法蠢不可及,但為了兒子,再離譜的蠢事他也做得出來。
結果這個想法在腦海中剛剛形成,就被季如禎一句話給否定了。
季如禎雖然寵兒子,卻不像皇甫爵寵得那麼沒原則,她將兒子拉到懷裏,冷下“俊”臉,用無比嚴厲的語氣對兒子道:“溪兒,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留在爹娘身邊,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終其一生都要在這種反反複複中忍受病痛之苦,還要連累爹娘為你擔心受怕,寢食難安,傷心憔悴。第二,跟這位賴叔叔去他的家裏接受治療,少則一、兩個月,多則一年半載,賴叔叔會想盡一切辦法,幫你擺脫病魔的困擾,到那時,你就可以像天底下所有正常的小孩子一樣,吃你想吃的東西,去你想去的地方,再也不用忍受被灌苦藥湯子、接受各種忌口、下雨天不能隨便出門的痛苦。溪兒,你是聰明的孩子,應該知道自己該做怎樣的選擇。”
季淩溪死死抓著他“爹”的手臂,眼淚汪汪道:“爹,你會在我身邊陪著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