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季逍勇平日裏在家中似乎是囂張慣了,見了他大哥不但沒有行禮問好,還用十分挑剔的目光來來回回打量著房間裏唯一的一個陌生人。

今天來將軍府,季如禎並沒有將自己打扮得太過隆重。隻穿了一件普普通通的青色長衫,束高的頭發用一根不太值錢的玉簪子牢牢固定。

除此之外,她腰間沒掛玉佩,手上沒戴扳旨,就連腳上穿的鞋子,都是巷口擺地攤賣的五文錢一雙的黑布鞋。

這個被他娘用無數山珍海味把他給喂成一個大白胖子的季逍勇,用非常不客氣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眼前這個滿身寒酸的男人一眼,隨後嗤笑了一聲:“大清早就將本少爺從被窩裏拉起來認親,認的就是這麼一個窮酸貨?大哥,這人分明就是個要飯的,跑咱們家討便宜來了,趕緊著人把他給打發走吧。嘖!這等貨色也好意思說他是咱們季家的種,要我看,他分明就是一個來曆不明的小野種!”

季逍墨瞬間怒了,厲聲喝道:“逍勇,你怎麼說話呢,別說他本來就是你三哥,就算他不是,身為將軍府的公子,有你用這種無禮的態度對人說話的嗎?”

季逍勇對他這位哥哥似乎並不怎麼懼怕,他流裏流氣的哼了一聲:“我態度怎麼了?對待一個野種,我覺得我用這種心平的語氣跟他講話,已經是非常客氣了……”

他左一聲野種,右一聲野種叫得不亦樂乎。

翁姨娘,季幽幽以及她們的表親蘇密兒擺出一副隔山觀虎鬥的架式,完全沒有上前糾正的意思。

哼!反正逍勇是季老太太身邊最寶貝的孫子,就算季逍墨想仗著大哥的身份教訓弟弟,也得顧忌一下老太太的立場,真把人給教訓個好歹,老太太那邊是絕對不會輕饒了他的。

正因為有了這樣的認識,翁姨娘才有恃無恐的由著兒子在這裏大放厥詞。

季逍墨心裏有忌憚,可不代表季如禎心裏也有這樣的忌憚。

之前被翁姨娘和季幽幽聯手抵毀時她沒有出聲,純粹就是為了在旁邊看一樂嗬,那兩個女人雖然過分,卻沒有過分到敢來碰觸她的底線。

這個叫季逍勇的胖子可就不一樣了,他一口一個野種喊得那麼歡,顯然是沒把她這個正宗的季家三少放在眼裏。

眼看著這胖子罵起人來越來越溜,季如禎笑著起身,用討教的語氣道:“能不能好奇的問一下,你口中所指的野種,到底是誰?”

對方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指著她的鼻子道:“當然是你……”

那個“你”字才剛剛說出口,眾人就見一坨肥肉,“嗖”地一下從人們的眼前飛了出去。

“嗷……”

隨著那坨肉飛出去的瞬間,一道淒厲的哀嚎破喉而出。

在場所有的人都傻了,誰都不敢相信,剛剛還趾高氣昂的站在那裏罵人野種的季逍勇,居然被季維禎飛起一腳,當胸踹飛了出去。

隻聽“哐當”一聲,季逍勇那龐大的身子飛起,落下,重重砸到地麵上,發出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