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禎容色森冷地看了季逍勇一眼,複又問剛剛被季逍勇一腳踹飛的那個家丁,“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家丁見三少爺來了,連滾帶爬的跪了過來,厲聲哭訴道:“三少爺,求您一定要給奴才的哥哥做主啊,哥哥他不是有意踩死四少爺的蛐蛐的,那隻蛐蛐不知怎麼就從籠子裏爬了出來,哥哥當時沒留神,一不小心之下,便將那個蛐蛐給踩扁了。那事之後,哥哥已經挨了四少爺責罰的五十大板,沒想到哥哥身上的棒傷才剛見好轉,四少爺便差遣哥哥爬高上樹,說是要讓哥哥上樹掏幾隻小雀兒。可哥哥才爬至一半,四少爺他……他就……”

接下來的話,那家丁沒敢繼續往下說。

雖然眼神中似乎在顧忌著四少爺的身份,怕日後給自己遭來報複,但臉上對四少爺的恨意,卻在這一刻流露得十分徹底。

他們的確是將軍府花二兩銀子買進來的奴才,可奴才也是一條人命,沒想到這條人命,在四少爺眼中,竟然廉價得連一隻蛐蛐都不如,這讓他心裏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氣。

季逍勇破口大罵道:“賤奴,你當自己是什麼身份,也敢在這裏抵毀主子?本少爺不過是讓他上樹替本少爺掏幾隻雀崽兒下來玩,是他自己沒本事,從梯子上摔下來,你竟然敢汙蔑本少爺故意害他,你這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那家丁被他睜著眼說瞎話的樣子氣得牙根直癢癢,偏偏他隻是這偌大將軍府中的一個小小的家丁,跟主子相比,他的身份的確連一條狗都不如,像他這樣的人,憑什麼跟主子鬥。

想到這裏,那家丁隻能眼含熱淚的將滿肚子苦水硬生生吞到肚子裏,跪爬到已經奄奄一息的哥哥麵前,剛要去碰對方的手臂,就聽哢嚓一聲脆響,那人的手臂似乎摔斷了。

季如禎趕緊對那家丁出言製止道:“他骨頭斷了,不要輕易動他。”

說完,又對旁邊幾個唯唯諾諾的家丁道:“你,你,去取一隻單架過來,還有你,馬上去府外請大夫……”

那些家丁這才從傻眼中回過神,取單架的取單架,請大夫的請大夫。

剛剛被石子打了一記的季逍勇看到這一幕,摸了摸自己額頭的大紅包,懊惱道:“不過就是一個奴才而已,值當你動這麼大的幹戈?”

季如禎這才回過身,冷冷看了一副不把別人性命看在眼裏的季逍勇。

似乎感受到對方眼中明顯的警告意味,季逍勇強撐著膽子道:“怎麼?難道我說錯了?你可不要忘了,我才是這府裏的主子,而他們,隻不過就是奴才。主子看奴才不順眼,隨時將他棒殺了,那也是他們的福氣,有什麼資格在主子麵前嘰嘰歪歪,生出這許多事端。”

聽了這話,季如禎也不生氣,而是麵帶笑容的走到季逍勇麵前,未等對方開口說話,便一把提起對方的衣領,腕下用了一個巧勁兒。

緊接著,留在現場的家丁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讓他們震驚的一幕,剛剛還在原地耀武揚威的將軍府四少爺,“嗖”地一下,竟然被三少爺甩上了後花園中那棵三丈有餘的參天古樹之上。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不但把那些家丁給嚇到了,就連被一把甩到樹上的季逍勇也被嚇得臉色慘白。

從下麵往上看倒不覺得如何,如今被人一把甩到三丈高的樹上,再往下一看,竟然嚇得他腿肚子直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