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笙低首抿著茶,眼眸都未抬,任誰都知道今天任錦明來她的院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過既然他想演戲,她自然會奉陪到底。
“你大哥恰好今日有事,二公子若有要事可以吩咐,妾身可代為轉告。”
任錦明眼中閃過一抹欣喜隨即又很快的消逝,雖然之前有密探說任錦軒不在王府,為了確保萬一,他還是選擇謹慎地先問個明白。
“既然大哥不在的話,做弟弟也不該勞煩嫂嫂,我便在這等等吧,嫂嫂不介意吧?”任錦明自認為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江子笙不管如何,也該給他個麵子,得讓他留下。
可惜江子笙並不是那些女子,更何況眼前的人是居心叵測的任錦明。
雖然她自認為有煤球在,子母血蠱應該也不算太難對付,但她也沒有必要以身試險。
“男女畢竟有別,二公子如果此事不方便告訴妾身還是等錦軒回來再說吧。”
任錦明麵色尷尬,他沒想到江子笙竟然會拒絕的那麼的幹脆。對於古人來說,名節是極其重要的,任錦明現在做的這一切不過是為了鋪墊今後的世子路,所以表麵功夫還是要做些的。
“既然嫂嫂不方便,弟弟便先行告退了。”任錦明揚起唇角,一手緊緊地握住瓷瓶,不甘心地握緊了手中的瓶子。
“不送。”江子笙揚唇笑道。
任錦明再也不願多留,轉身離開,白色的輕衫飄飛在空中,乍一看還真和任錦軒有那麼幾分相似,不過他們二人的區別還是很大的。
任錦軒雖然淡漠,卻是十分的大氣,而任錦明平時看看倒還好,有種上不得台麵的感覺。
任錦明拉著一張長臉,才一回到院子裏,花桃便過來了,看到任錦明愁眉苦臉的樣子,連忙道:“子母血蠱有沒有放到她的身上?”
任錦明看著母親滿是熱切的眸子,麵無表情地搖了搖頭,煩躁地拍了拍桌子。
還放蠱,江子笙一直離他起碼四五米的距離,他根本連近身的機會都沒有。
“母親,你說是不是江子笙發現了什麼,所以才會做出這般舉動?”任錦明將之前的事情跟花桃說了一遍,畢竟女人的心思細,花桃一定會看出些什麼。
不過讓任錦明沒想到的是,這次花桃直接搖了搖頭,雙手端著茶杯,下巴高高揚起,頗有一副當家主母的味道。
“錦明啊,這怕是你多想了,懷孕的女子最怕的便是別人近身,江子笙現在身懷六甲,你又是一個外人,她怎麼的也會躲著你如果不躲的話我還覺得奇怪了。”
“還是母親思慮的周到,是錦明多慮了。”任錦明也希望事情真的如花桃所說,這樣一來,他做很多事情輕鬆了很多。
不過還有一點不好的是,江子笙現在單獨兩個人的時候都不會讓他近身,那如果任錦軒回來了,他還有什麼機會放蠱?
看著外麵高高照著的豔陽,任錦明的心情也是一陣火熱。
上次張大福的事情幸好做的滴水不漏,否則還真的不好收場。
任錦明,靠在書桌上,將那個小瓷瓶放到書櫃裏,拿起一隻畫筆在宣紙上麵畫了一條栩栩如生的龍,尤其是那雙眼睛,就像是包藏了天大般的眼睛。
不過這條龍並不是金色的,而是一條黑色的龍,四個爪牙鋒利如鐵,帶著一股毀天滅地的氣勢。
畫著,畫著,任錦明忽然就來了靈感,眼抬起,隔著封閉的木牆,望向了江子笙所在的屋子。
白天他近不了江子笙的身,晚上,他就不信江子笙的戒備心還有那麼的強。
想到這,他立即露出了得意的神色,江子笙,終會嚐到這個苦果的。
“不是本公子不憐香惜玉,而是你江子笙天大地大都不嫁,偏偏嫁到了武賢王府。
任錦明盯著櫃子中的瓷瓶,唇角微微揚起,閃過一抹冷笑……
夜色如墨,當天夜裏,整個武賢王府多陷入一片寂靜的時候,任錦明換上了夜行衣,為了更加保險,他不僅蒙了麵還特地易了容。
任錦明的武功在大玄算得上比較好的,隻見他一手握著裝有子母血蠱的瓶子,一手向外伸出,氣沉丹田,輕輕一躍便跳到了屋頂之上。
秘密訓練了多年,任錦明自認為他飛簷走壁的本事,十分了得。他若敢稱第二,怕是沒有人敢稱自己是第一。
很快他便來到了江子笙的屋子上方,他先是學了幾聲烏鴉叫,確認人都已經睡著的情況下才偷偷地打開了一片琉璃瓦,趁著銀輝的月色看了眼江子笙,眼眸閃過一絲不屑。
雖然大玄上下都在誇讚江子笙是如何的冰雪聰明,玲瓏剔透,但在任錦明的眼中她也不過是一個女人,一個隻懂得攀龍附鳳的女人。若不是看在任錦軒將來繼承王位的份上,她怎麼會嫁給任錦軒那樣的嗜血暴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