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看向江子笙的是朗瑤光,她鳳眸輕眯,閃過一絲帶著危險的寒芒,意味不明地看著她,心裏不斷地推敲。
江子笙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
“江子笙,此事與你無關,你最好離開。”朗瑤光皺眉提醒,江子笙是小九的恩人,看在小九的份上,朗瑤光就不會為難江子笙。
江子笙的目光顯然還定在朗瑤光身旁的柳卿身上,想起夢中曾告誡的話,她忽然有一刹那的失色。
夙夜說她現在的能力還不夠,有些人她還招惹不起。
而這個招惹不起的人中,其中一個便是眼前的男人。那個在玉麟城突然出現的吟遊詩人,隻一道地獄業火,便差點害她丟掉了小命。
江子笙收起震驚的神色,盡快的平複自己的心情。那日街上人潮湧動,這個人不過隻看了自己一眼應該不會對自己印象的。
朗瑤光見江子笙將之前一直盯著柳卿,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她指了指他們兩個人,不確定地道:“柳卿公子,你們兩個認識?”
“沒有。”江子笙已經將所有的情緒藏在了心底,搖頭否認,她狀似無意地瞥了眼柳卿道,“初識以為是故友,不曾隻是有些相似。”
原來他的名字叫柳卿……
朗瑤光不疑有他,畢竟柳卿認識什麼人她都了若指掌,若是他們相互認識,一定會提起彼此。
然而正一手護著江子笙纖腰的任錦軒卻不這麼想。他剛剛明確無比的從江子笙的眼中捕捉到了一絲驚訝和惶恐,他確信這個男人一定給江子笙留下過急聲的印象。
想到自己的女人心裏除了他還有其他的人,任錦軒便不由在細腰上輕輕一捏。
江子笙吃痛,急忙轉身不明所以的看著任錦軒。
任錦軒抿著唇一臉不爽,江子笙並不知道在如此劍拔弩張的情況之下,傲嬌的世子竟然還能吃醋。而且這醋味似乎還有些大。
“這時候別鬧了。”江子笙把任錦軒頎長的身子往下拉了拉,低聲輕斥。
“子笙什麼時候認識他的。”
任錦軒沒有明確的說是誰,江子笙卻第一反應他是在說柳卿,但還是裝瘋賣傻地道:“我跟瑤光公主一向認識,你又不是不知。”
“你我同為夫妻,彼此之間不該坦誠嗎?”任錦軒箍住江子笙的手又用了些力,使他們的身體都貼到彼此的身上,顯然不打算這麼快就放開江子笙。
江子笙心猛地停住,暗惱地瞪了任錦軒一眼。任錦軒也真是的,大庭廣眾之下竟然還開這種惡趣味的玩笑。
擔心他會變本加厲,江子笙適當的保持彼此之間的距離,低聲妥協道:“好了,回去我再告訴你。”
任錦軒眉輕輕一揚,嘴角勾起一絲幾不可見的弧度,“真的?”
“真的。”、
江子笙無奈重申,心裏卻湧出了一陣深深的無力。別人都被柳卿手上的東西嚇得戰戰兢兢,他任錦軒倒好,從頭到尾就像是一個看客。
柳卿自江子笙出現之後便注意到了她,這個女人似乎帶著看不見的磁場,不由自主的吸引著他。當他聽到江子笙說出怎麼是你的時候也是微微一怔。這個似曾相識的女子,他們之前真的有遇到過嗎?
看著江子笙跟任錦軒旁若無人的小動作,毫無一般女子的惺惺作態,他腦海似乎被一陣閃電劈過。
他一手拿著火折子,挑起嘴角,即使在禦林軍寒光閃閃的刀下,也從容自若地走向了江子笙。“好久不見,姑娘。”
江子笙手驀地一抖,麵色不動,狀若平常地反問,“這位公子我們認識嗎,怕也跟本世子妃一樣認錯人了吧?”
現在的柳卿可是仁宗帝欲除之為後快的頭號人物,她若敢表現出對他半點熟稔的態度,怕是第二天武賢王的牌匾就要被人摘了下來。
“可是柳卿曾記得在玉麟城中與姑娘的確有過一麵之緣,那次的驚鴻一瞥,柳卿至今記憶猶新。”柳卿的聲音淡淡的,如同詩人一般綿遠悠長,突然他的聲音變得尖銳而纖細,“我很好奇,你是怎麼活過來的。”
他一次帶著地獄業火的神識刺探,一般人若是被刺到,靈魂怕是都焚化成灰。他當時早已確定了江子笙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可是如今她卻好好的站在她的麵前,讓他不由的起疑。
到底是自己看錯了,還是江子笙就是他一直要找的那個人?
當他再打算用一次地獄業火的時候,卻看到江子笙一杯茶直接朝他撲了過來,沾了一身水不說,手上的火折子也早就熄滅的連點火星子都沒有,更重要的是那談滾的茶葉的殘渣竟然傷到了他的眼睛。
“該死的!”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柳卿低咒一聲,一邊揉著燙的發紅的眼睛,快速地後退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