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王府,江子笙在椅子上還沒坐定便看到暗衛甲和暗衛乙如風一般出現在了大廳。
他們的臉上的神色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仿若遇到了天大的喜事。
任錦軒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先是慢條斯理地品了口茶,才漫不經心地開口,“何事。”
“爺,三殿下被封為睿親王了。”暗衛甲率先開口。
任錦軒放下茶杯,目不斜視地盯著青花瓷盞上的波瀾起伏的精致的花紋,神情並沒有出現任何的波動。
“是任承恩去征戰夜國?”
“是。”暗衛甲與暗衛乙,異口同聲地道,臉色十分的興奮。
任錦軒驀地眯起眼眸,猛地捏住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似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眼不見底的瞳孔深處似乎刮起了一陣激烈的風暴。
仁宗帝就是仁宗帝,如此一招,一箭雙雕。
“怎麼了?”江子笙看著任錦軒不但沒有變開心反而凝重起來的神色,有一些不解。
“子笙莫不是真以為皇上是真的要任承恩領兵打仗?”任錦軒倏地站起身來,語氣嚴肅。
江子笙剛還有些不解,看了任錦軒好一會才恍然大悟地道,“你的意思是說,仁宗帝是想要趁任承恩帶兵出征的機會,瓜分武賢王府的兵力?”
任錦軒點點頭,慵懶的聲音多了一分冷意,“如果皇上目的真的是讓任承恩領兵掛帥的話,為何不等有戰功的時候才封他為親王?”
“這二者有區別嗎?”
“嗯,當年父皇跟皇上舉兵起義推翻殤朝之後,父王曾向皇上承諾,如若他日國疆有難,被分為親王的皇子可調動任家軍一半兵力。”任錦軒越說聲音越冷,連周邊的空氣也似乎變得凝結起來。
任承恩在無任何功勞的情況下就被封為親王,目的明顯就是衝著他們武賢王府而來。
江子笙不笨,聽完任錦軒的話,便知道中秋那日仁宗帝把任承恩叫去書房的目的,他們父子怕是那個時候就開始計劃如何收回武賢王的兵力了。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在國難當頭的時候都不忘記陰自己胞弟一把。
還真是好大的一出戲。
“現在該如何是好?難道就這麼把任家軍分出一半給任承恩?”
江子笙對這個重情重義的武賢王也有些無奈,為了兄弟的情誼,竟然做出這等承諾,可惜到頭來,仁宗帝還是不相信他。
“任家軍跟父王征戰無數,是父王出生入死的兄弟,就這麼到任承恩的手上他們是不會服的。”任錦軒也跟任家軍相處過,自是知道那群血氣方剛的漢子,心中的大義。
江子笙的心思也變得凝重起來,如果那些士兵不服,到時會不會不聽任承恩的話。軍令如山,違抗軍令就是禍亂朝綱,仁宗帝若是抓住這一點說武賢王造反,那又該如何是好。
“當務之急,便是讓父王盡快安撫這些士兵們的情緒。”任錦軒長長地歎了口氣,眉心擰成了一個小小的川字。
“還真是個麻煩,隻要讓任承恩死了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事情了。”一想到任承恩當初對她的羞辱,江子笙便想把任承恩置之死地。
任錦軒原本也有些煩躁,聽到江子笙的這句話,銳利的雙眼驀地一亮。“沒錯,隻要讓任承恩死了,就不會再有這麼多的事情了。”
“可是你之前不是說對付任承恩很困難?”
“這次不同,皇上既然讓他領兵出征,起碼也會做做樣子,沙場之上刀劍無眼,就算他死了,皇上怎麼也怪不到我們的頭上。”任錦軒冰冷的語氣,驀地生出了一絲殺意。
任承恩這顆毒瘤也的確該除了,這一次他就將計就計,讓仁宗帝賠個兒子再折兵。
“上次任承恩不是也用了這個方法對付任承澤嗎?咱們這次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有了解決辦法的江子笙心情也多了幾分快意,滿意地呷了一口溫熱的香茗。
任錦軒立即便將七十二暗衛全部召集起來,命他們在任承恩經過的途中,設下埋伏。
“怎麼樣才能確保萬無一失,又能夠把責任推到夜國身上呢?”江子笙低首托腮,漂亮的眼眸裏專注地盯著某一個地方。
“此事交給本君便好,子笙不必思慮過多。”任錦軒輕輕地撫上江子笙的肚子,眼底的深處多了一分可見的暖意。
……
當夜,任錦軒便讓人快馬加鞭寫了封書信給邊疆上的武賢王,秘密地與任承澤見麵把之前的從朗瑤光手上得到的地雷拿了出來。
眾所周知,這些都是出自柳卿之手,而柳卿又是夜國那邊的人,任承恩若是被這些地雷炸掉了性命,仁宗帝絕不會想到是他們下手。
月黑風高,任錦軒和任承澤二人都是一身夜行衣,黑布蒙住了他們的臉,卻絲毫沒有將其他的氣勢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