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笙麵無表情地跨進義莊,抬眼便望到義莊裏的棺材橫七八豎的擺放著。而旁邊則是一些被吸幹血的女屍,堆起來足有五六米高。
江子笙將離自己最近的女屍翻了過來。女屍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子卻是深凹下去,再看她的身體隻剩下一副皮囊,血肉都消失不見了。
將她的脖子抬起,江子笙一眼便發現女童的喉嚨被切開了一個小口,脖子周邊還沾染了一點血跡,雙腳上接帶上了一個純鐵的鐲子。
又看了其他的女屍的屍體,結果都是如此。
在死人的雙腳套上鐵鐲子,為的就是將靈魂鎖死在體內,不讓鬼魂回來報複。用刀片胳膊喉嚨,這殺雞一樣的手法,會使得女子流出的血液變得極其的陰邪,一些旁門左道的俢士,為了增強自身的功法就會這樣做。
“如此精巧的手法一看就知道是人為的了,手段還真是幹淨利落的很。”雖然這些抽幹的屍體並沒有屍臭味,江子笙還是拿出帕子擦了擦手。
跨過那一堆屍體,她隻一手便將蓋在棺材上的棺材蓋子給翻開了。
這些棺材看起來年代比較久遠,裏麵是空著的,應該是以前人留著備用的。好在這些棺材是金絲楠木所做的,即使過了這麼久,還是結實的很。
她滿意地拍了拍,神情輕鬆地聳聳肩道:“這床倒是不錯,你們也隨意地挑一張吧。”
寒山靈燕看著江子笙鎮定自若的模樣,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十分的懷疑眼前的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女人。雖然他很少出世,但也聽過女人皆膽小如鼠的傳聞,現在看到江子笙比它的膽子都大,心裏不禁毛毛的。
“公子,你不怕嗎?”寒山靈燕喜歡生活在暖洋洋的地方,這裏實在是陰寒的很,它關是進來走一圈便覺得渾身不自在了。
“怕什麼?”江子笙不解接地看著寒山靈燕,從儲物欄裏拿出一個軟枕,直接躺在了棺材蓋上,百無聊賴地道:“沒辦法啊,客棧現在都不讓我們住,眼下也隻有義莊這個好去處了,雖然這裏看起來是有那麼一點可怕,不過打掃一下還是可以將就的,再說在這裏還能掩蓋我們的行蹤,一舉兩得,豈不美哉?”
寒山靈燕扯了扯嘴角,不再反駁。
“你長得好看,說什麼都對。”煤球笑嘻嘻地向著江子笙的棺材蓋靠過去,緊挨著她的肩膀,也愜意地閉上了眼睛。
江子笙知道自己體內的靈力能夠改造煤球的身體,並不抗拒的它的親近。
“主人,我們今晚什麼時候行動啊?”煤球抱住江子笙的胳膊,聲音變的迷迷糊糊。
“嗯,剛好夠我們睡個好覺了。”江子笙在香爐點燃養魂花,懶懶地打了個嗬欠。小煤球的體溫還是很高的,將她周邊的寒氣驅散的一幹二淨。
寒山靈燕不喜歡這個地方,再說它是靈獸一兩天不睡也不會影響什麼,索性直接靠在門上當起他們二人的保鏢。
黑夜漸漸來臨,直到把人影都吞沒了下去,原本安安靜靜的義莊也多出了一些聲音。
寒山靈燕稍一抬頭便看到義莊的上空盤旋著一群烏鴉,似乎察覺到了寒山靈燕的存在,聒噪地叫著,遲遲不敢下來。寒山靈燕可謂是百鳥之首,隨意一拂手,一大群烏鴉立即噤了聲,向著別處飛去。
打更人的腳步聲離義莊越來越近,空無一人的街道上,突然響起了幾聲淩厲的狗叫,慢慢地便出現了女人的嗚咽聲。
香爐中的養魂花終於燒盡,像是約定好的,江子笙和煤球同一時刻睜開了明亮的雙眸。
江子笙第一眼便去抬頭看天,見到天上掛著那輪暗沉的彎月有著淡淡的重影,心驀地凝重了起來,嘴裏呢喃道:“單月重影,百鬼夜行。看來我們的運氣還真是好。”
除了遊戲中,她還沒在現實中見過鬼怪,想到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不知為什麼,她心裏總有淡淡的興奮。
煤球無所謂的拿出一碟點心塞到了嘴裏,對於有些江子笙神神叨叨的話完全不放在心上。如果真能吃到鬼,它的功力勢必會大增。不過江子笙一定會讓她做出這種有損陰德之事。
“煤球現在是什麼時辰了?”江子笙拿出老太婆之前給的七枚銅錢,放到了月光之下。
“剛過子時。”煤球懶懶地應了一聲。
就在這時,打更人終於來到了義莊,這段時間他每次經過這裏都會在義莊的門口燒上一堆紙錢,為的就是保自己夜路平安。平東最近不太平,若不是為了養家糊口,他也不會做這一個危險的活計。
“哎……”
義莊裏麵突然傳出了一絲幽遠的歎氣,打更人點燃紙錢的手一哆嗦,立即從台階上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