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身邊的人,每一個都隱藏的那麼深。
自認為聰明的她,這一次卻輸的一敗塗地。原來所有的溫情,都隻不過是流於外表的虛情假意……
百裏星華看著江子笙,嘴角揚起一絲苦澀。他以為憑借著師徒的情分在,江子笙怎麼樣都不會無動於衷。
“丫頭,不管你怎麼想,為父一直都是在真心的待你。”百裏星華沉默了會,繼續道:“為父知道你與錦軒相互喜歡,明知道他不是你的良人,卻沒有阻止,因為我不想看到你難過。”
“嗬嗬,果然你很早就知道,我是你的孩子了,為什麼,你從沒有找過我?為什麼這麼多年來,你都沒有問我過的好不好?”
江子笙這是在幫原主問,她要給原主一個答案。
“為父也是一年前才知曉,花語當年離開惡人穀已經懷了身孕,若是為父早就知道,定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百裏星華說這事,內心也是唏噓不已。
當年他接近江子笙,一來是因為她與楊花語長相相似,二來則是她令人稱道的醫術。
就是為了就醒一直昏迷的楊花語,他將自己一身的本領都交給了江子笙,可惜當江子笙的醫術足夠成熟的時候,楊花語卻不見了。
他在調查楊花語的時候,才發現這個一直在他身邊不苟言笑的小徒弟,竟然是楊花語跟自己的孩子。
得知這一切的他,開心的忘乎所以,甚至好幾次都要告訴江子笙,但想到江子笙可能會因此與他生出間隙,他才不得不按捺住性子,將這個秘密藏於心底。
直到今天,江子笙親自開口說要找他,他才馬不停蹄地從大玄趕回來。
“所以呢?太過官方的話,二爺就不用說了,我沒那個耐心聽。”江子笙本來想告訴百裏星華,楊花語已經醒過來的消息,但現在她忽然不想說了。
百裏星華終是歎了聲,江子笙這六親不認的性子,真不知道是像誰的。
江子笙砰地將門關上,頭也不回地走到了島邊。
今天的風格外的大,江子笙即使穿的如此厚,還是感覺到了四肢百骸傳來的冰骨寒意。
她輕輕地抱住自己,向著任錦軒一步一步地走過去,淚腺比往日還要發達了些。
現在隻有在任錦軒的麵前,她才能夠毫無防備泄露自己的情緒。
“錦軒,現在我能相信的隻有你了。”江子笙靠在任錦軒寬厚的懷中,感受著他雖然不算溫暖,卻有力的臂膀,不由自主地吸了吸鼻子。
“傻丫頭,你若連我都不信了,還能信誰。”任錦軒伸手抱住她,眸中盡是濃情蜜意。
子笙,從今開始,你要的,我全部給你……
惡人穀的船終於準備好,比起江子笙之前來的那一艘小船,好了許多,上麵還插著一枚骷髏旗幟,看樣子倒是有幾分凶煞。
百裏星華出來的時候,任錦軒他們已經在船上等候。見到江子笙坐在船艙中閉目養神,他歎了一聲,而後走向任錦軒。
“你過來。”百裏星華對任錦軒,脾氣一直都不怎麼好。
任錦軒眸子也是覆上了一層薄冰,跟著百裏星華走到船尾。
“很早之前,我便告訴你不要招惹丫頭,但是你偏偏招惹了。你可知道你的路,與她的路,一生都注定背道而馳?”百裏星華一直都知道這個徒弟的天賦,也知道他是最有可能入長生界的人。
“我已經為了她,放棄了長生。”任錦軒說的輕描淡寫,就像在談論今天的風又大了一些的事情。
“……”
百裏星華被他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震住了,沒有人比他知道放棄長生道意味著什麼。
這個比他更為出色的天之驕子竟然為了自己的女兒,放棄了長生。
“大宗主答應了?”
百裏星華有些不信,任錦軒這樣的一棵苗子,若是繼續成長下去,前途不可估量,損失了他,毒宗就等於傷了根基。
“我尋到了九色花。”任錦軒再一次語出驚人。
“你去了戮神陣中?”百裏星華舌頭已經開始打結,戮神陣,那個地方,連他都不敢輕易涉險,任錦軒卻是拿回了九色花。
“嗯。”任錦軒淡淡地應了聲,而後無比鎮重地道:“以後我不會讓她再受一點委屈。她想要的我都會給。”
不管現在的江子笙魂魄究竟是何人,任錦軒隻知道這個女人是他的,他可以為了他放棄一切。
“我信你。”百裏星華眸子的寒意已經悄然散去,深深地望了船艙中那個依舊閉目養神的女子一眼。
如此耀眼的她們,的確值得世間男子傾盡所有。
任錦軒也勾了勾唇。
至始至終他都沒有後悔自己做出這個決定,遇上江子笙是他這一生的劫。
他情願為她畫地為牢。
船極速的行駛著,在明月初曉之時,終於到達了夜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