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蘇大哥和蘇蘇就在我們村裏住了近一年。
這一年,蘇大哥除了自己的咳嗽,已經把全村能動的生物甚至連陳昌家的老貓都給整治得精神抖擻健步如飛。
而蘇蘇,也已經長大了許多,兩歲的娃娃,居然已經會說許多句子。她見了誰都甜笑著叫人。所以,她依然是村裏婆姨爭搶的對象。每次婆姨們說到蘇蘇,無不眉飛色舞,滿臉堆笑。
不過比起蘇蘇來,她們更樂衷談論蘇大哥的親事。隻是,被蘇大哥十分堅決地推拒了許多次,也就漸漸歇了這個心思。隻除了一個人。
一大早,蘇大哥正在脫下阿娘為他新做的春裳。我抱了蘇蘇逗她說話,阿娘正比著尺子計算著新衣的長短粗細琢磨著怎生修改。
“蘇大哥~~~~~~~~~”忽然,一聲極其嬌嗲的女聲從門口傳來。阿娘和我的身子被那長長的顫音刺的渾身一個激靈,雙眼齊刷刷望向蘇大哥。
隻見他身子一僵,麵色瞬時變的青綠。他飛快的將手中的衣服丟給我們,顧不得撿起一邊的舊衣,就一個箭步閃電般從後門躥了出去。
大門吱呀一聲,一個身著大紅裙頭戴大紅花約二十八九歲的女人閃了進來。“奴家心口好生疼痛,蘇大哥你可得替奴家好生瞧瞧哦~~~~~~~~~”
她捧著心口做出極痛苦的樣子,卻眉眼含春,腳下生風向蘇大哥屋裏直撲過去。
阿娘和我再次呆愣了。
片刻後,那女人氣急敗壞的從蘇大哥屋裏跑了出來,雙手叉腰作茶壺狀,瞪著我們問:“蘇大哥人呢?”隨著她的動作,我看到一簇粉從她抹得像猴兒屁股的臉上簌簌的掉了下來。
阿娘和我機械的搖了搖頭,蘇蘇更是被她身上熏得死蚊子的香粉味刺得連連打噴嚏,最後趴在我懷裏,再也不肯抬起頭來。
那女人見我們不告訴她,氣得雙腳在地上狠狠一跺,再次抖落了一地香粉,然後轉身施施然離開。
那紅衣女人是王寡婦,他男人本是村裏的富戶。可惜兩年前進山打獵死了,留下偌大一筆家產給她。
本來,守著良田大屋,盡可以過得好日子。可是,王寡婦不會理家,這才不過兩年,家產就已被她敗去了七七八八。
蘇大哥搬來不久,不知怎的竟被她瞧上了眼,自此便不依不饒地纏了上來。
蘇大哥反複拒絕無果,終於一看到王寡婦就臉色青綠渾身僵硬逃之夭夭。從此,一個追一個逃。
王寡婦日複一日風雨無阻圍追堵截裝嬌扮俏賣乖撒潑無比堅持不懈;而蘇大哥則是跳窗翻牆下井爬樹走後門裝沒人無所不用其極。
終於,蘇大哥一日病倒在床逃跑不能被王寡婦堵了個正著。那幾日,王寡婦當真是滿麵春風,每日裏隻圍著蘇大哥打轉,小意兒伺候著他無比殷勤無比溫柔無比體貼……呃……無比揩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