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死中求生背水陣,灰冷複焚餘燭跋。(1 / 1)

“佻達愆非淺,浮華罪漸深。人皆知此道,何必論古今。隻罪妾卻不知道,自以為機關算盡,隻是迷花飛霧罷了。”看了這個世界幾卷子所謂的詩詞大家,我自是知道我說的這幾句的份量。

眼中精光一過,太後讓身邊的管事姑姑接過蓋碗,微拂了拂手,管事姑姑就吩咐幾個伺候的退身門外伺候了,輕關了門,自己守在門內。

太後隻盯著我頭上的簪子看,手指在檀木桌上慢慢輕扣,那是蘇小姐臨入宮的時候她母親給她的,隻可惜這位嬌小姐素來看不起自己母親的出身,又是府裏的側夫人,後來女兒封了妃子才抬了正,可也很不受自己女兒待見,她送的釵雖不繁複,卻仔細耐看,隻當時之人鼠目寸光,扔在一邊從不佩戴,可憐了這位母親一份疼惜,怕也寒了不少人的心。連自己母親都不尊重,怕對別人更不會真心。

“夢丫頭,姑媽和你父親想法子讓你出去可是好?”出去,是站著出去還是躺著出去,風光大葬可不也算是出去嘛我忍是一臉恭敬,垂著眼“罪妾不願出去。”

啪,一拍桌子,美目含威:“難道你還想著你的後位不成,聽你剛那幾句,哀家還以為你大進了。”

隻端靜跪了,擰了自己腿根子一把,眼圈立紅,隻微仰頭看著坐上之人:“侄女不願出去,侄女給姑母和父親,給蘇家闖下這樣的漫天禍事,如何還能讓老父姑母再冒險,我自被富貴迷瞎了眼就本當死了,這幾日躺在床上病的渾渾噩噩,想著姑母和父親對我的恩德,恨不得觸死當場,苦撐到現在隻想著自領了罪名,萬不能再讓人損了半分自家顏麵,讓姑母和父親擔了我的孽業,讓有心人編出許多肮髒事來,隻求姑母替我告罪於父親,求他隻當沒我這樣的女兒,善待我母親,我便是在地域孽火也是願意的,來世再報答恩情。我自在這裏靜候聽旨,恭然上路,也算我這個孽障為蘇家做的唯一一次好事吧。”眼睛早就瞄到那位管事姑姑從門外接了一碗子東西進來,自然明白那是什麼。

見那位姑姑已經拿碗站在邊上,我端正給太後伏身磕頭,又給那位姑姑見了禮,見她驚異,輕聲嘶啞:“以後全望管事姑姑伺候姑母身邊,另望姑姑能照拂我那家生丫頭,她這幾日不棄服侍,我身邊個首飾也不剩什麼,她帶在身邊全當是念想,求姑姑日後給她指條明路,配了出去,好生過日子去,男兒到死心如鐵,萬不可步了我的後路。”象是抑淚閉目,我自是知道太後疑心一個前幾日還攬財的人心如何能有求死的念頭,這般交代後事,隻把那些首飾銀錢推到歸雨身上,倒也順理成章,既用這個消息引了她來,又解了她的疑心,現在就隻剩最後一步了,不死不生,生機何嚐不在死路尋。

暗求了聲佛祖保佑,張眼便去奪那碗子,全不去看太後,仰了脖子就往嘴裏喂,耳邊就隻聽太後身上珠翠亂晃,大叫出聲,一口子剛入喉,碗便被拍飛,又憑添一抹子狠,拿手去撿那碎瓷子,咬牙就往碗子上割,隻剛見了血,便人事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