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璃月也不知最後到底在夢中陪了年幼的溫景爍多久,總之兩個人好似一起玩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
等她再次睜開眼睛時,天已大亮,陽光從窗戶的縫隙中照射進來,落在她白皙的臉頰上。鴉羽般的睫毛撲朔了一下,言璃月雙眼出神地望著天花板,思緒似乎還沒從昨夜的夢中走出來。
連續兩次入夢,沒有一次成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哪裏出錯了?言璃月蹙起眉頭,不由得想到,莫非是她自身的原因?難道是陳月馨排斥她?
可是這也說不通啊!她又不是什麼特別的體質,況且在三皇子和溫景爍的夢中,她都能來去自如,為何到了陳月馨身上就不行了?
一定是哪裏出錯了!她這樣想著,想起前幾日璃歌好像也在找關於入夢這一類的書籍,便也轉身走到了書架前,開始一本本翻找。
這些書擺在這裏,言璃月平時也不愛看,權當擺設罷了。可今天忽而想起來翻一翻,竟覺得用處還是挺大的。
她手指輕輕劃過一本本陳列的書籍,每一個都帶著希翼,拿出來翻看一遍,生怕錯過了什麼重要的內容。可是通通查閱一遍,卻根本沒發現任何有用處的結果,反而讓腦子更亂了。
泄氣的言璃月將書籍一本本又放回了櫃子中,輕輕歎了口氣。
如今該如何是好?兩次入夢都不成功,又沒有別的辦法,當真是舉步維艱……正在她左思右想,沒有什麼好辦法時,一直安然放在書桌上的天玄鏡忽而亮了亮,瞬間引走了言璃月的全部注意力。
她猛地看向書桌的位置,心中不由得猜測:這天玄鏡平日裏一向安靜,怎今日突然閃光?莫非是一種暗示?
想到這裏,言璃月立刻走上前去,將躺在書桌上的天玄鏡拿了起來,放在麵前仔細端詳片刻,眉頭不由得跟著皺了起來。
隻見天玄鏡中素來光滑的鏡麵,忽然散發出一種詭異的光亮,其中像是有水流般,來回形成一股迷幻的漩渦,漩渦逐漸放慢,最後形成兩個字:斷念。
莫非這是天玄鏡在提示她,在入夢時要做到摒除一切雜念,專心想自己所想,方才成事?言璃月猶如醍醐灌頂,整個人瞬間幡然醒悟,決定事不宜遲,今晚便再試一試。
正在這時,房門忽而被敲了幾聲。言璃月疑惑地走上前把門打開,卻見雪梅神色著急地站在門外,說道:“不好了!璃歌姑娘在花園和納蘭珠吵起來了!”
聽到這話,言璃月眉頭一皺:“怎麼回事?她們二人為何會吵起來?”
“這我也不是很清楚,總之奴婢方才途徑花園,便遠遠聽到了吵鬧聲!”雪梅回答道。
言璃月因為找出了入夢錯誤的緣故,心情大好,便笑著道:“走,隨我去看看熱鬧。”
雪梅聞言也不再敢多說什麼,跟隨在言璃月身後,朝花園的方向走了去。
花園離言璃月的屋子不遠,沒走幾步便到了地方。果然如雪梅所言一樣,吵鬧聲刺耳,老遠便聽見了。
言璃月伴著吵鬧聲一路走來,還沒走近,便聽到納蘭珠的聲音響起:
“璃歌,我勸你還是盡早離開吧,省得在這礙我的眼,又讓自己難堪!”
聽到這話,雪梅不由得在旁嘀咕道:“這納蘭珠說話也未免太難聽了吧!”
言璃月淡淡一笑,沒有說話,隻是豎起耳朵繼續聽了下去。這回傳來的該是璃歌的聲音了,清清脆脆的,但口氣卻也絲毫不示弱:“納蘭夫人,您這話確定是說給我聽的?而不是說給您自己聽的?礙眼?難堪?這難道不是您嗎?”
納蘭珠冷冷一笑,滿是嘲諷的神色:“璃歌姑娘,不要再強詞奪理了,跟我一個上了年紀的人如此說話,這便是你的家風家教?”
“那不好意思了,”璃歌冷聲道:“我的家風家教是展現給端莊體麵的人,而不是你這種貌似鍾無豔,且為老不尊的人身上!”
“你、你這是何意?”納蘭珠氣得一雙眼睛瞪得圓大,布滿了血絲:“你這是在罵我?罵我又老又醜?”
璃歌立刻否認:“我可從來沒這麼說過,是你自己說的!”
看著璃歌的表情,納蘭珠氣憤道:“你、你分明就是這個意思!”
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言清月立刻安撫道:“納蘭夫人,您消消氣,和這種人不值!”
這話給璃歌聽去,竟換來言璃月悶哼一笑,她說道:“的確不值,您是誰啊?納蘭夫人!老來得子,簡直是天降的福星啊!日後一定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我這等人可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