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小百合(四)(1 / 2)

這時,大家都聽不下去了,有個工人說,你說他媽半天,我們一句也聽球不懂。邵場長,為了活躍氣氛,你還是擺點騒龍門陣來我們聽,大家以為如何?眾人鼓掌歡迎。邵場長正在尷尬之際,老朱提出了一個嚴肅的問題:唱《想妹一天又一天》是搞修正主義,那麼我問你,在樹林裏按“地麻啄”算不算修正主義?按得女的屁股紮了刺算不算修正主義?把姑娘搞起娃兒算不算修正主義?你說呀。邵場長被逼到坎上,不得不表態:如果有這回事,當然算修正主義。如果是造謠,就是大修正主義。

關於什麼是修正主義,邵場長那點兒文化的確弄不懂,他是借批修正主義而發私憤,把修正主義的帽子按在小玉頭上,難道他曉得小玉“翻了領導空話?”才在會上欲蓋彌彰,此地無銀。想不到平時老實巴交的老朱竟然連問三個“算不算”?問得他被迫承認“算修正主義”。由此,邵場長亂搞男女關係之事,等於公開化了。

連日來,邵場長像吃了槍藥似的毛焦火辣,動不動就發火。小珍回到林場,他像久別的親人似的興奮,而小珍難道是受了父母的管教而猛然醒悟?還是受不了刮宮引產的刺痛?或是經受不了在灶門前柴堆上的折騰?也可能兼而有之,總之不再理他了,下午上班時,她拿起鋤頭就走,邵場長本來是麻雀落在糠頭上,現在才發覺腳下的是煤炭灰,失落得很慘。

寂寞空虛中,邵場長作出一個反常的決定,大家都不理解。會上,他宣布老朱當青峰山林場場部工區主任。次日,他就帶上老朱和小珍去場部。

新召的12個重慶社會青年,在老朱的帶領下開荒造地種蔬菜。小珍繼續當炊事員,一切活兒由他幹了,邵場長答不起白也插不上手。本來,他以為憑自己的本事,完全能夠把小珍重新攬入懷中,但他錯了。這時,他才把注意力集中在3個重慶女青年身上,總是想方設法關心她們、接近她們,但始終邁不過對方暗裏設置的男女界線,被欲火燒得皮肉開裂卻不敢下手。

小玉的弟弟打來電話,說母親重病住院,快回來一下。她向我請假,我隻是管營林技術的,沒有這個權力。我給邵場長打電話,他說,假是可以請,不過得按規定辦事。她造了我的謠,我都沒說好歹。現在要請假,寫個假條總是應該的吧。我說,她隻是個工人,請個假又不是什麼大事情,你在電話上同意就行了。他說,電話上怎麼好寫“同意”兩個字?你就不要為難我了。

我如實對小玉說了,她憤然道,珍姐刮娃兒曠工十幾天,他腔都不開一聲,這不明明是刁難我嗎?那個時候,職工的紀律性太好了,小玉隻得花半天時間走幾十裏山路過去當麵請假。

小玉匆匆吃完早飯,走了。憤憤不平的工人們站在球場邊,默默地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樹林中。

第二天,我給在林業科的同學打電話,談了小玉請假受刁難之事,要他去小玉家看一看。他回電話說,去她家了,她沒有回來。第二天第三天,我又打電話,他說去看了,真的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