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兒?”他還是在最後一刻恢複了清醒,回過頭來看清我的臉,似乎是不相信是我對他下的手。
“多謝父王成全。”我神色不變,仿佛自己剛才什麼都沒有做。這是王族最強大的技能。
他明白身體裏的力量正在飛速流失,也不多做掙紮,隻是靜靜的盯著我攥在手中的詔書:“這莫非是冷月閣的【惑術】?果真是名不虛傳啊,琴兒長本事了。”
我笑得自然開心,與兒時他誇獎我功課做得好時的笑無半分差別,看起來全是單純的欣喜:“父王神斷,兒臣自歎不如。”
他靜默片刻,許是感覺自己馬上要不行了,怕話再也說不出,才急急的開口:“唉,琴兒,其實你何必……”
然而他也許還是遲了,後麵的話淹沒在了他口中湧出的鮮血中。
何必?我拉開手中的明錦,唇角勾起一抹苦笑。什麼叫何必?若非如此,我現在,怕是命都沒有了,看不到我經曆的磨難,就沒有資格評判我。
深吸一口氣,想要平複胸口沉悶的感覺。然後出了偏殿。地上是方才被放下的漓兒,我俯下身子再次抱起他走了出去。
十六級白玉階,代表次天十六度。一級一級地走下去,意外地看見了公良家那隻老狐狸,大概是不放心我會不會向冰王陳說公良家的罪狀,正在向著雪曜宮的方向趕來。我走上前去攔住他。
“善後的事情就麻煩族長了。應該怎麼做,您會比我清楚。”
他驚愕地看了我一眼,也許是不太相信這麼快就結束了。“可是,我們還沒有從王族旁係中找到合適的傀儡……”
眸中閃過嘲諷,原來,公良家達的是這個主意。也難怪,我們的計劃裏暗語比較多,他會會錯意也難免。
“不必了。”我把手中的詔書甩給他。
“這是……”這隻精明了一世的老狐狸難得地遲鈍了。
“怎麼?大人懷疑本宮的身份?”是大人,不是族長,是本宮,不是在下。他應該明白了。
仔細地看了看我的麵貌,他終於恍然:“下官豈敢,豈敢。現在就馬上著人為殿下準備即位大典。”
我一聲冷哼:“那就好。”我怎會不知他打的什麼如意算盤,事成之後,怕是想要拿我開刀的,畢竟相較於冷月閣,公良家才有理由名正言順地控製新王,那個精挑細選出來的傀儡。可是他千算萬算,怎麼也沒有想到我將會自己即位。
我正想要轉身離去時,卻被叫住。不耐煩地轉身:“大人難道連這點兒小事都自己處理不好?”
他堆起滿麵笑容:“不不不,怎會呢,殿下說笑了。下官隻是想知道,王上他現在……”
“王上?”我挑了挑眉毛,“自然是……死了。”
“這……”他一愣,似是沒有想到我如此直接地殺了冰王。
我笑了笑,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沉痛萬分:“挽姬罪該萬死,竟然膽敢弑君。本宮命你馬上前去將其抓捕入獄。”別忘了,在外界眼裏,挽姬可還活著。
他眼中精光一閃而逝,接著一臉悲痛:“下官遵旨,定要讓這魅惑王上的妖女付出代價。”
我彎了彎眼睛:“大人好走。”
再看時,人已不見。
月神島,冷月閣,風穀,葬風岩。
四周是濃鬱的【醒神】靈氣,懷中是我最親愛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