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後退了兩步,東麵兩名醫生手持電擊棍衝上來。我猛地前衝,左腳在牆壁上一蹬,再借助衝勁躍上右側窗戶邊緣,騰空撲向西麵兩名醫生。醫生們大概從未碰到過如此凶悍的精神病人,慌亂中大亂分寸,揮舞電擊棍護住頭部。我單手在牆上撐了一下刹住去勢,陡然從空中落到離兩人一米之內,一個彈腿將左邊醫生踢出五米之外,同時閃電般擒住右邊醫生的手腕,輕鬆奪過電擊棍順便給他來了一下。
“啊------”醫生哀嚎著倒下,躺在地上抽搐不止。
東麵兩名醫生揮棍一齊衝上來,武器在手我心中大定,見招拆招,把他們逼得連連後退,西麵還有一名醫生離我遠遠的,不敢靠近。
我琢磨著隻要把他們逼退到五樓,便可進房間找固定電話,若沒有趕緊回去與穆林等人會合,人多主意多,想出來的辦法周全些…….
東麵兩名醫生且戰且退了十多米,臉上緊張的神色突然一鬆,露出詭譎的笑容,我一怔,隨即發現旁邊房間的門不知何時開了,而剛才經過時這一間明明鎖著的。
其中必定有詐!我急急後退之際屋裏閃出一名醫生,上半身套在灰不溜秋的皮衣服裏,雙臂一揚撒出一大片泛著金屬光澤的網。
電網!
我急忙用電擊棍去挑,然而電網鋪天蓋地席卷過來,饒是我應變迅速還是被蹭了一下。
我全身劇烈一顫,瞬間失去意識,倚在牆邊連連哆嗦,雙手顫抖得連電擊棍也拿不住。
幾名醫生畢竟畏懼我先前的神勇,不敢輕舉妄動,舉著電擊棍一步步慢慢向前挪。
我努力抬手想撿起身邊的電擊棍,可身上肌肉麻痹得不聽大腦指揮,這麼簡單的動作都做不來,隻能眼睜睜坐以待斃。
醫生們將我圍在中間,獰笑著舉起電擊棍,我不由自主地顫栗起來,準備再經曆一次痛苦絕倫的折磨。
刹那間腦海中冰封凝固的記憶裂開一條縫,我仿佛置身於一處血腥昏暗的石室,茫然無助地坐在牆邊,身邊伏著幾具血淋淋的屍體,昏暗中一個黑影手執利劍一步步逼過來,我全身沒了力氣,而且伴隨一種深入骨髓的悲傷與絕望,就這麼看著黑影越來越近,影子漸漸吞沒我的身體,我的一切…….
我要死了!
驀地耳邊傳來一聲暴吼,緊接著一股刺鼻難聞的白色煙塵撲麵而來,轉瞬彌漫了整個走廊,煙霧裏眼前白茫茫一片,誰也看不見誰。劇烈的咳嗽聲中接連發出“哎唷”、“撲嗵”聲,然後有人將我連拖帶拽向東麵快速移動。
“穆林?”我虛弱地問。
“噓,我開了粉末滅火器,”他悄聲道,“快跑,上去躲躲。”
煙霧漸散,醫生們發現我們倆的身影後叫嚷著追上來。到樓梯口時我說來不及上去了,否則會給他們造成麻煩,幹脆衝下去吧。穆林跺跺腳道你他媽的自身難保還惦記別人,得了,老子陪你。
跑到五樓時兩名手執電擊棍的醫生正從東麵過來,穆林先發製人揮舞電擊棍哇哇大叫著衝上去,醫生們倒很沉著,雖驚不亂,撤退中始終保持著可反擊的距離。我已恢複了大半力氣,運足勁一腳踹向旁邊的病房,不料這裏每扇門都是鋼製的,非但沒踢開還差點扭傷腳踝。樓上的醫生們也追下來,我們見勢頭不對趕緊跑向走廊西邊。
奇怪的是他們追了七八米後突然停下來,悠閑地晃著手中的電擊棍,好象把我們逼到這裏不逃出去就完成任務了。
穆林回頭望望,道:“還有四間病房,這些家夥是不是吃準我們進不去?”
“離房門遠點,防止又有詭計。”六樓電網的苦頭使我對這家醫院匪夷所思的手段大感頭疼,遇事不得不多長個心眼。
他指著最靠近的一間病房道:“咦,這間門沒有關死,還留了條縫。”
我遲疑道:“估計是陷阱,別管它。”
穆林晃晃電擊棍道:“有武器防身,怕什麼?”
遠處幾個醫生正倚在牆壁上聊天,對我們的情況不聞不問,我見狀也有些動心,剛準備交待幾句,穆林已急不可耐地推門進去。
裏麵是一間標準病房,兩張病床,一張桌子,被子疊得幹幹淨淨。床邊坐了五個人,均身穿病號服,目光遊離不定,臉上似笑非笑,兩手拘謹地夾在腿間,病房裏非常安靜,隻是不約而同將目光投到我們臉上。
“說點什麼,”穆林輕聲嘀咕了一句,旋即提高聲音道,“同誌們辛苦了!”
這是一句再正常不過的話,可話一出口好象觸動了什麼開關,病人們突然兩眼暴射凶光,麵露猙獰之色,咬牙切齒地衝過來。穆林亮出電擊棍虛晃幾下都沒能控製住局麵,連忙大叫一聲“撤!”,拉著我撤腿就跑。
幾個醫生遠遠地放聲大笑,一付幸災樂禍的樣子。
跑到倒數第三間,門又虛掩著,穆林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鑽進去,我正待阻止,再一瞥後麵狂性大發的病人,咽了口唾沫跟著進去,隨即把門一關並拴上保險。才過了兩秒鍾門上就響起“叮叮咚咚“的撞擊聲和嘶喊吼叫聲,我鬆了口氣。以我的身手赤手空拳對付幾個大漢不成問題,但若是精神病患者就不同了,一是勝之不武,二是心理上別扭。
回頭想調侃穆林兩句,卻見他兩眼發直,張大嘴定定看著前方,便轉身順著他的目光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