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惜的,是他那該死的身份!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一個天上,一個泥裏。一個是高貴的鬱金香,一個是沙漠中的仙人掌,根本無法湊在一塊嘻嘻哈哈。
他的世界,有太多的權勢鬥爭,有太多的虛假。而她這根直腸子,根本拐不了彎。即便轉了,也隻有斷腸的份兒。就算他再有情,她再想的開,終究是根本走不到一起的世界兩端的陌生人!
那個鬼王府,那個高牆悶悶的內苑,那該死的規矩和德行,叫她想想胸口便覺得發悶,發熱,發恨!
“花昊月……”呢喃了一句,倚著牆壁不再窺探他。算了,不就是習慣的問題。她習慣了他的存在,才有了依賴,才覺得離開他有些想。才覺得往常的他,比起那群鴨霸佬,其實還蠻不錯。
“寶貝……”花昊月撫著馬鬃,邪笑擴大。明知那暗巷中,有個逃避的野貓,卻忍著不去親手逮。
野貓性子野,本便是難馴,不叫她在江湖混混,她絕不會甘心再投入他的懷抱。隻是馴服的結果,如不如所料,便不是他能控製的,隻有天曉得。
“看到你的女主人了嗎?”他小小聲地伏下來呢喃,斜睨那抹黑影,笑顏燦如花,靈秀俏皮的很。
馬撕吼一聲,似在宣泄。馬蹄狠狠踏了兩下,卷起一陣煙塵,好似要衝進小巷。“別急,現在不是時候。”
馬不滿地撕吼,吼的響徹街角,聽的木槿耳朵出繭。“還不走?”木槿納悶地雙手拽著衣角,臉頰掛滿香汗,“難道是被發現了?”她將身子向裏閃了閃,不解斜睇向花昊月。
忽然,他的視線向她一調,她嚇的忙縮回頭,心髒跳的更快,撲通撲通世上她唯一怕的——便是他了!
半響,聽到馬蹄聲,她才轉過身去。這才發現,花昊月騎著那匹馬,已悄悄的離開了小巷口。
“呼……”心稍微從嗓子眼中放下,心頭卻又染上許的失落。這般空蕩蕩的感覺,不知從何時,開始有的?
花小七啊,花小七,這個王妃,從此,你就休了吧!
一年後,蕭城。
湖邊的小茅屋外,小雨一直淅淅瀝瀝地下。嫩綠的青苔從石階中嶄露頭角,清豔的荷花盤踞著半湖的風光。青瓦紅鸞漕壁間,茶香四溢,散發著一種濃濃的穗香。一群黑衣打扮的男女,正對著古紅色藤椅上,那個庸懶斜臥的女子展歡露笑。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她緩緩呷了口茶,神態庸懶怡然,可目光卻如貓兒般犀利。一襲雪白的衣裳,大V字領的剪裁,宛如西裝般正式獨特。雙腿幽幽地交疊,波浪卷發在腦後半綁成長辮,瀟灑甩向肩胛。偶爾有幾根拂在唇角,顯得野性動人。
一雙桃花眼輕眯,看著底下鼻青臉腫跪著的男人,甩了甩手,“挖地三尺,把他給我埋下去——”
“是,老板”
“饒恕啊,木老板饒命啊。我不是故意不還錢的,我我是最近手氣不好。你等我,你等我把我娘子賣了,我……”
她懶懶伸了伸腿,啪一腳把他踹出三尺來遠。“賤男人,敢強奸老娘的耳朵。還不抬下去,等著陪葬啊?”
眾人一驚,忙把男人圈豬般架了出去。
“木老板,木老板……”
“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大風刮來,也犯不著拿來扇你嘴巴子”木槿邊啄著西湖龍井茶,邊悠閑地望著雨景吹涼風。
頂著蕭王府七王妃的頭銜,一路逛到這裏。論撫琴,作畫,讀書,刺繡,她木槿倒是不在行,隻略通點皮毛。但論混****,自是輕車熟路。挫折之餘,那股子韌勁,叫她一步步爬上這地下錢莊幕後大老板的位置。